痛,十足的痛。
“步星闌,你去死吧!”
嘶吼聲響在耳畔,尖銳空洞,她試圖睜開雙眼,卻被鮮血模糊了視線。
全身骨頭仿佛都要斷了,她努力轉動頭顱,想弄清楚究竟是誰殺了她!
卻隻看到一隻沾滿粘稠血液的腳踝,和一個不甚清晰的圖案……
步星闌猛地睜開雙眼,房中亮著柔和的暖光,她卻心頭狂跳,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
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喘不過氣來。
她坐直身子,大口呼吸,眼底是還未散去的驚懼和不甘,耳畔瘋狂的咆哮聲似乎仍在回蕩。
四年了,重生在這末世已經第四年,依舊會時不時夢到這一幕。
本以為隻要遠離那個地方,平安度過上輩子的死亡節點,一切就都能過去,但這個夢魘卻在一遍又一遍提醒著她。
過不去,根本過不去!不揪出這個凶手,這輩子她都會沉溺於噩夢之中,無法自拔!
口乾舌燥,她下床倒了杯水正要喝,連接地麵的監控設備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響。
“趕緊抓住,跑了就虧大了!”
“彆喊!這兒不是絕對安全區!”
“怕什麼?附近有哨塔,喪屍不敢來!”
步星闌嗤笑一聲,大半夜不在庇護所裡躲著,跑出來瞎逛不說,還敢大言不慚斷定喪屍不會來!
連她這個在這兒躲了整整三年的人,都沒有自信如此斷言。
當然,她不會好心到出去提醒他們早點回家,末日之後,世界秩序崩壞,到處充斥著暴力和犯罪,衝突爭鬥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經曆了一次死亡的人更懂得什麼叫“明哲保身”,她隻想好好苟下去,絕對不會多管閒事!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轉向床尾舊沙發:“大咪,冷不冷?要不要……”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紅棕色沙發上空無一物!
她放下水杯,猛地撲到監視器前。
視頻畫麵快速轉動,搜尋,果然在某個黑暗的角落找到了更加黝黑的一團。
“這家夥!大半夜又亂跑!”
話音剛落,監視器中傳來槍響!
步星闌咒罵一聲,抓起桌上的防毒麵罩……
搖晃的樹影如同鬼魅般狂舞,遙遙傳來桀桀怪叫聲,不知是什麼鳥類,暗夜中聽來分外刺耳。
冷風陣陣吹過,枯枝敗葉卷著廢紙垃圾,飛到半空。
一道人影跌倒在地,細瘦的肩膀抖動著,整個人不斷往後縮,用力搖頭:“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
“挺能跑啊你!非得逼老子出手!”
抖得不成調的嗓音被粗魯打斷,追過來的兩個男人身形健碩,對比鮮明。
其中一人踩住他正在流血的腿,另一人直接上手,揪住了受害者的頭發,強迫對方仰起頭。
男人雙眼一亮,目光變得淫邪:“喲謔,長得還真不賴!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被製住的人有著一張介於少年和少女之間的臉,雖然扭曲著,也照樣能看出樣貌不俗。
傷口被踩,血腥味彌漫開來,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煞白,差點沒背過氣去,沒說完的話卡在唇齒間,全都化作了呻吟和嗚咽。
“嘿,你輕點兒!瘸了就不值錢了!”男人開始“憐香惜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