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之中,忽然走出一個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臉孔說道:“啟稟幫主,馬副幫主慘死的大仇尚未得報,幫主怎可隨是便便的就放走敵人?”
這幾句話似乎相當客氣,但神色這間咄咄逼人,絲毫沒有下屬之禮。喬峰道:“咱們來到江南,原是為報馬二哥的大仇而來。但這幾日來我多方查察,覺得殺害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卻不知幫主是如何認為他們不是凶手的!”
喬峰道:“我也隻是猜測而已,自也拿不出什麽證據來。”
“二哥,這人在丐幫之中是什麽地位,為何如此咄咄逼人?”秦逸段譽等人站在一旁,看著這種情況,段譽低聲問道。
秦逸道:“這人是僅次於丐幫十八大長老的舵主全冠清,今天他恐怕是來彈劾大哥的幫主之位的!”
“這……這怎麽會?”段譽想不到!
秦逸道:“其實這也簡單,他本就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而且這一次,他剛好抓到了大哥的把柄,以大哥的性格,恐怕會真的棄掉幫主之位!”
段譽又問:“把柄?以大哥的為人,應該不會有什麽把柄吧?”
秦逸道:“其實是和大哥的身世有關!”
“大哥的身世?”段譽很是奇怪!
“沒錯,就是大哥的身世,大哥其實並不是宋人,他是契丹人,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其中的曲折,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二哥,難道你早就知道大哥的身份?”
“知道,我來江南,其他目的都是順帶的,最重要的就是來幫大哥。”
段譽問:“原來如此,那我們該如何做?”
“見機行事吧!”
……鏡頭回到全冠清和喬峰身上,全冠清道:“不知幫主如何猜測,屬下等都想知道。”
喬峰道:“我在洛陽之時,聽到馬二哥死於‘鎖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句話,尋思馬二哥的‘鎖喉擒拿手’天下無雙無對,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無旁人能以馬二哥本身的絕技傷他。”
全冠清道:“不錯。”
喬峰道:“可是近幾日來,我越來越覺得,咱們先前的想法隻怕未必儘然,這中間說不定另有曲折。”
全冠清道:“眾兄弟都願聞其詳,請幫主開導。”
喬峰見他辭意不善,又察覺到諸幫眾的神氣大異平常,幫中定已生了重大變故,問道:“傳功、執法兩位長老呢?”
全冠清道:“屬下今日並沒見到兩位長老。”
喬峰又問:“大仁、大信、大勇、大禮四舵的舵主又在何處?”
全冠清側頭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問道:“張全祥,你們舵主怎麽沒來?”那長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喬峰怒喝道:“張全祥,你將本舵方舵主殺害了,是不是?”
張全祥大驚,忙道:“沒有,沒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裏,沒有死,沒有死!這……這不關我事,不是我乾的。”
喬峰厲聲道:“那麽是誰乾的?”這句話並不甚響,卻棄滿了威嚴。張全祥不由得渾身發抖,眼光向著全冠清望去。喬峰知道變亂已成,傳功、執法等諸長老倘若未死,也必已處於重大的危險之下,時機稍縱即逝,當下長歎一聲,轉身問四大長老:“四位長老,到底出了什麽事?”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開口說話。喬峰見此情狀,知道四大長老也參與此事,微微一笑,說道:“本幫自我而下,人人以義氣為重……”話到這裏,霍地向後連退兩步,每一步都是縱出尋丈,旁人便是向前縱躍,也無如此迅捷,步度更無這等闊大。
他這兩步一退,離全冠清已不過三尺,更不轉身,左手反過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鳩尾”兩穴。
後麵便是解救被全冠清抓住的幾位長老,以秦逸的性子,本來想直接把罪魁禍首殺了的,隻不過看喬峰的模樣,秦逸若是直接殺了他,恐怕他也會心存芥蒂。
本來以為這一次會很容易,但是如此看來,似乎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