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這個時候,裴錦幾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剛走出太醫院,發現譚敬在門口等著。
“裴夫人,王爺已經在和樂樓定了雅間,您這便過去吧。”
裴錦笑了:“王爺一大早就來幫忙,我還沒謝他,他卻要管飯。”
不用想也知道,下了朝就溜達到太醫院,還是和太子殿下一起,事情怎麼可能這麼巧?
一切,都是他有心罷了。
裴錦問:“王爺也在和樂樓麼?”
“那倒沒有,京郊大營有事,王爺直接去了那邊。”
裴錦點點頭:“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的,都餓死了。”
譚敬將人送到就要離開,裴錦哪能那麼不講究,人家為了等自己也一直在挨餓呢。裴錦硬要譚敬留下,有什麼差事吃完飯再去辦。
席間,譚敬告訴裴錦:王爺說剛入太醫院不好那麼紮眼,暫時先委屈著做個醫士。七品醫士官雖小,但是有帶徒弟的權利,這樣裴錦不用拜師,龐盞和秦桑也不會讓彆人搶去。
裴錦笑道:“剛考進來就成了醫士,還不夠紮眼?這都夠讓人嫉恨了。王爺說的我都懂,我進太醫院,主要是盯著那藏書樓,以後編寫醫典,將各類醫案彙總,將良方廣濟天下。至於其他人,隻要不惹我,我也不耐煩跟他們周旋。”
裴錦回到寶仁堂,將今日結果說了。春華、寶珠和老林樂得合不攏嘴,太牛了啊,師父都在太醫院當官了!
看,寶仁堂的牌匾更加耀眼了呢!
春華去泡茶,寶珠過來捶腿,老林扇扇子,裴錦笑道:“這幾日你們林師弟代師授課,學得如何?”
春華立馬拿了個小銅人過來,“師父去太醫院考試,咱們也沒閒著,您看,我紮的。”
裴錦看了看銅人,又看看她的手,“怎麼還帶往自己手指頭上紮的?”
春華歎了口氣,“不熟練,紮歪了唄。”
寶珠則拿了一遝小箋過來,“師父您看,這是我默的藥方。”
她剛被認回家不久,字都是在寶仁堂現學的,卻寫得極其認真。裴錦誇了幾句,老林道:“前幾日義診,有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是抬來的,寶珠都哭了。”
裴錦柔聲問:“是想到了以前的日子?”
寶珠點點頭,眼圈又紅了,“討飯那些年認識一個小哥哥,討到的吃食總會給我留一份。有一年大雪天,他很久都沒回來,我們找到他時,他昏倒在雪地裡。抬去醫館,醫館不收,人當晚就沒了。師父,寶珠好好學醫,多學幼兒病症,讓天下寶寶好好長大。”
裴錦眼眶微微濕潤,摸了摸寶珠的頭,“你才多大呀,都想得這麼遠了。”
傍晚時分,林素問來了寶仁堂。
老林皺著眉問龐盞:“這是師弟?”
龐盞道:“人家是有師門的,算師父在太醫院的學生。你放心,隻要他沒磕頭,你就還是最小的師弟。”
老林氣道:“我巴不得再來幾個,我還沒被叫過師兄呢!”
林素問跟裴錦的徒弟們一一見禮,也以師兄師姐相稱,然後特彆自然地給龐盞做助手。
龐盞道:“你是客。”
林素問搖頭:“在京都我就認識老師和你們,寶仁堂就是我的家。”
龐盞愁夠嗆,這還讓他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