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摔下去的地方有幾個緩坡,她是敦敦敦下去的。最後幾米直接拍到地上,一摸,下麵墊了隻狗。

她被敦得渾身疼,緩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後背、腿上、手臂上都有大麵積擦傷,其餘地方倒是沒啥事。

背上疼得好似火燒,伸手朝後麵一摸,衣服已經破得不像樣。

她告訴自己,命保住了,其餘的都不重要。

惡犬已經沒氣兒了,秦桑咬牙把小匕首從狗頭上拔出來,硬撐著站起,一步一挨往前走,嘴裡不停在喊:“師侄,空青!”

她越想越害怕,自己這邊有緩坡,他倆呢?

沒事的沒事的,秦桑告訴自己:無論是話本子裡還是戲台上,跳崖的從來都死不了,自己不就挺幸運的嗎?他們倆也是一樣!

又喊了兩嗓子,突然聽到沈麒的哭聲,“師叔你在哪兒?你快來看看空青!”

秦桑緊走兩步,終於看見兩小隻。空青仰麵躺在地上,沈麒不停用小手捂住她的嘴。

“快點,師叔快點,空青吐血了。”

秦桑忍著疼痛蹲下,先搭了下脈,空青的脈搏已經很微弱,口中吐著血,應該是跌下來的時候傷到哪兒了。

秦桑控製不住眼淚,老天爺,殺我彆用空青刀!

沉住氣,自己是大夫,不可以亂,不可以哭,不可以這麼沒用。

她問:“空青直摔下來的嗎?你呢?你哪裡疼?”

沈麒哭道:“摔的時候空青抱住我,上麵有棵樹,我倆撞樹上。彈了一下又掉下來,我砸空青身上了嗚嗚嗚。”

“不怪你,不怪你……”

秦桑安慰著,摸出纏在腰間的針囊——她的藥箱早就不知甩哪兒去了,好在針囊從不離身。

她的手疼得厲害,抖著取出銀針,“我先救空青,你先忍一會兒啊。”

每次用針,秦桑都忍不住哆嗦,可今天明明疼得要命,光線也不是很好,她的手卻不抖了。

穩住,穩住才能救她!

少陰郤、心俞、心念、五裡……

一針一針紮下去,她的心越來越沉靜,可以的,堅持下去可以的!

終於,空青不再吐血了,秦桑開始檢查她的傷。有幾處是惡犬的咬傷,有劃傷,腿和胳膊都有骨折。

秦桑撿了幾根樹枝,用匕首割下幾條衣服,把小姑娘的胳膊腿固定好。

可惜藥箱不知道在哪裡,馮家那幫人過一會兒就會追到這。不管怎樣,空青的狀況不能再拖了。

她需要藥,需要細致的檢查,需要知道有沒有傷到內臟。

秦桑狠狠抹了把眼淚,“師侄,你在這兒守著,我去找藥箱。就算找不到,也得尋一些草藥回來。”

沈麒乖乖點頭,秦桑走出幾步才想起來,“你有沒有受傷?”

沈麒道:“我不疼。”

他很懂事,他下意識說的是我不疼,而不是我沒受傷。

秦桑蹲下來問:“快說傷哪兒了?”

沈麒指了指腿,“不能動。”有指了指右臂,“劃破了,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