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點點頭,“也好,你們再去雇幾輛馬車,咱們的人全是傷患,得好好帶回來。杜若馬上去藥鋪找龐盞,讓他帶上藥箱,一並去城門口彙合!”
秦桑急了,“師父,我也去。”
“秦桑在家守著,和段嬤嬤一起收拾出安置傷員的地方,備好治傷藥品等我們回來。”
“好!”
安排完這些,裴錦怕人手不夠,又喊來小樹和東來,領著人直奔城門。
不多時,福伯也到了城門口,說馬車已經雇好,人也找來了。
裴錦向他身後望去,一隊精壯青年正走過來,為首的那位不過十七八歲,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生得高高壯壯。見到裴錦,他嘴唇緊抿著,似乎有些無所適從。
小樹見到他便高興起來,憨憨地笑著,“介哥,我介哥來了。”
唉,趙介啊。
以前總躲著不見,可是遇見大事兒,他還是第一時間趕來。
裴錦道:“在碼頭討生活,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趙介幾步走上前,噗通一聲跪下,“趙介沒臉見夫人。”
裴錦將他扶起,“好孩子,那不是你的錯。我養出那樣的兒子,該向你道歉才是。咱們是一家人,以後彆動不動就跪。”
趙介一個鐵血硬漢子,眼淚唰地流下來,“趙介來晚了。”
“不晚,什麼時候都不晚。”
趙介用袖子胡亂抹了下眼角,指了指周圍,“這些都是我的弟兄,都愣著乾什麼,叫人。”
那幾個青年趕忙拱手叫夫人,裴錦點點頭,這時候,龐盞和茯苓提著藥箱匆匆趕到,一行人即刻前往城外。
那客棧離京城有二十裡,馬車行走半個多時辰便到了,老板娘三十出頭,行事頗為爽利。
她迎出來說:“你們總算來了,我這兒也沒什麼藥,隻能乾著急。”
裴錦謝過她,直奔客棧後院。
人都在樹蔭底下,躺著的坐著的都有,見裴錦來了都掙紮著起身行禮。裴錦連忙都按住,略掃了一眼便心中有數。
硬撐著要站起來的都不礙事兒,那幾個放棄掙紮的才傷得最重。
裴錦終於看見裴步玨,簡直要心疼死了!原本多俊一個孩子,被打得渾身是傷,一條胳膊關節錯位,無力地垂著,臉上也掛了彩,青一塊紫一塊的。
裴錦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哢吧一下給正了回來。
裴步玨滿臉慚愧,“姑母,侄兒不成器,把藥材給弄丟了。”
裴錦道:“說什麼傻話,藥材沒了可以再收,人都在就好。”
裴步玨道:“姑母,搶咱們藥材的是馬西風!”
運藥材的隊伍今早天剛亮就出發,想著馬上就到京城,一行人有說有笑格外歡喜。走過一個山坳,突然出現一群蒙麵人,手裡拿著棍棒劈頭蓋臉就打。
對方人多,裴步玨他們拚命護著藥材,亂鬥之間,他一把薅下一個人的麵巾。
“那人看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後來侄兒想起,他是馬西風的護院。”
“果然沒猜錯,馬西風這個犢子!”裴錦想了想,又問:“那山坳離這邊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