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麒一著急就磕巴:“不不不、不是爺們是啥?”
“是小廢物,小渣渣,這種稱呼你滿意不?”
沈麒果然上當,“不行,我爺們!”
“那咱們就說好了,爺們闖的禍,爺們來承擔。錢是你奶奶我先墊上的,你得攢銀子還我。等結清了帳,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肯定不攔著。”
沈麒還惦記著他的家當:“倒時候給我黃小鳥。”
“都給你,全拿走!”裴錦提筆寫了字據,“沈麒欠裴錦五千兩,還清後恢複自由身。來,按手印。”
沈麒啪嘰就把手印按上了。
裴錦也不跟他客氣,“福伯,給他找把小點兒的掃帚。從今兒開始,沈麒每天早晚掃院子,清除碎石和雜草,做得好兩天可以掙一個銅板。乖孫子,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把五千兩還完!”
段嬤嬤聽得肝顫,兩天才一個銅板?夫人太黑了!比睿王府都黑!
沈麒還覺得自己挺厲害呢,“你等著,我遲早把錢掙出來!”
裴錦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其實沈麒這小孩挺聰明的,彆看才不到四歲,口齒伶俐思路清晰,就是被慣得不像話。這要是放任下去,以後肯定是個禍害。
好在崽子還小,而且認爹,一切都來得及。
段嬤嬤帶孩子去睡覺,裴錦也累得夠嗆。這身體真經不起折騰,之前全憑一股氣撐著,這會兒都快散架了。
她倚在床上琢磨被坑走的宅院。
自己借著沈麒的由頭向阮秋屏發難,連首飾匣都翻了,並沒看到房契。
按照現在的律法,房屋過契不能私下裡進行,蓋上官印的是紅契,偷摸交易的是白契。
二者的區彆是,白契是躲了稅的,一告一個準兒。
現在得確定阮秋屏手裡的是哪一種契約,然後才有下一步。
裴錦拿定主意,又喊來沈雲柏。
“你去研墨,然後寫份呈文,寫清楚每一樁生意都是怎麼賠的。期間遇到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遭遇什麼事,分析出是誰坑了你。如果敢敷衍……”
“您就打死我!”
裴錦點點頭,好大兒很清楚他的現狀嘛。
沈雲柏返回灶間,將煎好的藥端來,然後苦著臉去寫失敗總結。
裴錦這邊暫時安靜下來,隔了幾條街的睿王府裡,景淵的侍衛正在呈報消息。
“王爺,府衙那邊結案了。沈夫人原本有個兒媳姓阮,和離後孩子是跟了兒媳的……”
這侍衛叫譚敬,正是捉住沈麒的那位。他把左府尹斷案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最後十分感慨地說:“沈夫人居然就這麼把孩子搶到手了!”
景淵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麵色不虞,“本王竟是被她利用了。”
譚敬不敢說是或不是,隻如實彙報:“她去阮氏那兒搶了一堆東西,權當是小孩的用品往回抬,還拿走兩千兩銀票。”
景淵淡淡道:“這麼說,那五千兩快湊夠了?”
“差不多了。”譚敬又道,“沈夫人剛剛派人去找工匠,好像是要修車。”
“嗬,據為己有麼?”景淵冷笑,“她倒是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