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安靜地續了一個隱身道具,同時戳了戳旁邊的虞星洲,更遠一些的曆南跟著看過來。
溫時用口型提醒:稍後的攻擊不要放在手上。
最好是能讓那隻手移植成功。
每個人都有思維盲區,好比嚴謹的遊戲從來不會考慮感性因素,錯失了辨別恐怖之主分身和本體的最好機會。溫時恰恰相反,換作他本人擁有一具充滿汙染源的身體,絕對會第一時間想到這種方式,但涉及到簡清嶸,他壓根沒往這方麵發散。
現在看到這隻手,溫時秒懂對方想乾什麽。
“回頭再跟你算賬。”溫時此刻的表情,任何人看到都會頭皮發麻。
手術終於開始。
阿奧取下了鐵鉤,放在離身側最近的部位。
和想象中不同,根本不需要護士操刀做什麽,手術間內燈源投射出的光線,化作了一條條類似鐵線蟲的猩紅長線,連接了手和斷腕。所有凹陷沒有填充到的地方全部由紅線彌補,皮下組織裏明顯有東西在蠕動,“紅色線蟲”在進行著剩餘的修複動作。
宋炎麵色泛白,生出一股強烈的反胃感,他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化作小鏡子藏在手術燈內,會是什麽後果……那裏可是大麵積紅線的源頭。
難怪醫院不需要太多正式編醫生,恐怖的治療儀器護士足以操作,手術也不需要醫生操持,這個崗位如同虛設。
【00:43s】
宋炎從遊戲商城購買的隱形道具,不可能比得上其他人的稀有道具,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時間不多了。
溫時等人也就比他多出半分鍾左右的時限,目光先後鎖定阿奧。
手術台上,阿奧細窄的雙眼仍舊保持著銳利,手術的滋味並不好受,他的肌肉一直在緊繃,特別是最後的修複過程十分難捱。
虞星洲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開始攻擊前的三秒倒計時。
既然不準備破壞移植手術,他們的進攻重點放在了心臟和腦袋上。
三、二……最後一根手指屈起,三人同時出手!
宋炎沒有太厲害的攻擊武器,他稍微操縱光的反射,給護士的視物能力帶來一些麻煩。
虞星洲拿出一根奇怪的鐵尺,別說溫時,曆南也是頭回見到他的攻擊武器。鐵尺接觸空氣後,化作半透明的狀態,隻能隱約瞧見上麵的刻度線,尺子長橋一般不斷延伸,每一個毫厘間的刻度仿若鯊魚的牙齒,跳出尺麵朝著一個方向湧去。
曆南的武器看著很中規中矩,一把銀色的槍,隻需要遠距離扣動扳機。
溫時也拿出了【青木劍】,猛地在空中一劃。
三股力量疊加,空氣晃動起漣漪的一刻,阿奧比所有護士反應都快,他從手術台上猛地彈跳坐起來,自喉嚨裏擠出的聲音,掀起一股凶猛的風暴,包圍住朝自己衝來的力量。
從前伯爵和阿奧交手時,溫時見識過一次對方音波攻擊的能力,一聲吼差點把他震得七竅流血。好在如今兩股力量對抗消融,反應沒有那麽強烈。
劍氣化解了大部分的音浪。
純粹的力量層麵上,阿奧真的很強,這一點超乎了溫時他們的預估。在他們看來,少了一半的心臟,阿奧的實力也會折一半。
現在看來還是太天真了。
刻度和子彈全部被攔截在胸腔外的半尺處,沒有辦法再前進分毫。
同樣天真的還有阿奧!
輕微物件墜地的聲音響起。
被偷襲的刹那,阿奧所有力量基本都用在護住心臟和手上麵,這是一種本能反應。
打蛇打七寸,蛇也知道護七寸。
這直接導致了他疏於防範的其他身體部位遭到了重擊。
宋炎捂住張大的嘴巴,親眼看到這一幕的衝擊力著實有些大。
曆南的【金錢開道】會有一個時間差,原本最好的情況下,幾人是負傷逃離。畢竟阿奧已經鎖定了攻擊來源的方向,護士亦然,免不了硬扛一波傷害。
但現在,阿奧低頭後有數秒鍾大腦是空白的,十幾名護士沒什麽表情的麵容上,眼睛同時齊齊瞪大。
“!!!”
親眼見識到院長被閹了,這場景誰能不震撼。
“發什麽呆?”
曆南拉了一下溫時,把他拽進金錢開出的逃生通道上。
他們都搞不懂作為罪魁禍首,溫時在這時候驚訝什麽。
“哎嘛……”溫時回過神:“用錯招了!”
攻擊心臟部位,當然要用劍技裏的出神入化效果,而【一劍平之】永遠是兩點一線的攻擊。但他習慣了使用這一招,剛剛下意識來了一劍。
金錢鋪築的恢弘長道在眼前展開,每一枚錢幣上散發著閃耀的光芒,手術室的猩紅燈光被逼變得驟然褪色。
隻要不是確診為病號的身份,玩家間可以通過道具進行聯絡,曆南先前已經聯係過計元知,知道對方的方位後,將傳送點定在溫時的辦公室外。
金錢一鍵開道,傳送成功開始。
溫時的視線還凝固在地麵的一攤汙血上,不敢想象四人中,隻有自己成功擊傷了一位大boss。
血跡變得模糊,有別於傳統黑黢黢的傳送空間,這次金光閃耀到刺眼。
重新能睜開眼的時候,溫時已經站在了熟悉的辦公室前。
背後突然多出一個人,七誡會長嚇了一跳,見到是玩家,這才鬆了口氣。
他立刻詢問起情況:“你們那邊進行得怎麽樣?手術破壞成功了嗎?”
“沒有,但傷到了阿奧,”溫時挑好聽的講,“重點是我們摧毀了他的理智。”
現在的阿奧,大概有種要同歸於儘的決心,從某種意義上說,沒有理智的怪會稍微好對抗一點。
七誡會長進一步詳細問下去。
溫時抿了抿嘴,即便不說,等阿奧過來對方也能親眼見識到。
宋炎作為狂熱粉,主動維護起溫時的顏麵:“我們采用了聲東擊西的策略。兩位會長重點進攻心臟,分散院長的注意力,剩下的人抄下三路。”
一番美化,曆南和虞星洲被拉下水,仿佛這件事是大家事前討論過的。
七誡會長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下三路?”
有多下?
宋炎涼颼颼的視線移動到七誡會長的跨間。
“沃日……”七誡會長想到什麽,兩腿夾緊麵色驟變。
好TM一個聲東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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