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入住第二誡公會旗下酒店的消息傳得很快。
有關他的一切都顯得十分違和。從副本出來後也不易容,免費的房子說住就住,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住了之後會發生什麽。
表麵上大家都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實際除了明麵上的十大公會,一些潛藏在暗處的勢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中午溫時迎來可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是阿玲。看到對方痛快開門,她還有些驚訝。
溫時開門見山:“酒店這邊的勢力請你來當說客?”
被一句話戳穿,阿玲也不否認:“不然也不會讓我進來。”進門後她首先說:“我沒告訴別人你有戰將的事情。”
戰將是一大助力,遊戲裏有戰將的玩家數量並不多。
“無所謂。”溫時聳聳肩:“反正過不久都會知道。”
以後他在副本裏召喚遊屍的次數不會少。
阿玲蹙眉:“一般大家有好東西都會藏著做底牌,特別是沒有勢力的玩家,畢竟木……”
溫時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走到窗邊:“虛擬世界不能致殘殺人,我怕什麽?”
有好東西不用,非要拚到生死一線,這不是傻嗎?
阿玲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他天真:“隻是不能致殘,折磨人的手段有的是。何況進入副本後,你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次次逃過他人的有心暗害。”
溫時淡定聽她說完,反問:“那你呢?不想知道副本相關線索?”
阿玲搖頭:“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
她沒能在副本裏找到下手的機會,現在出來更多的是麻煩,她甚至沒有直接回原公會,而是主動找到第二誡,眾目睽睽下測謊,否則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在沒從新人身上拿到線索。
“據我所知,一個臭名昭著的地下組織近期就會對你動手,一旦你進副本,所有人都會打你的主意。沒有大組織的庇護,你舉步維艱。”
溫時敷衍地‘嗯嗯’兩聲,用一句‘我會慎重考慮’打發走了阿玲。
阿玲一出門,經理立刻過來:“怎麽樣?”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他們更多的是想要通過她來試探對方的想法。
阿玲說道:“裴溫韋沒有提條件,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合作意向。”
經理皺眉,難不成是準備跟所有人硬剛?要是真的是持有這種想法,那都不是愚蠢所能形容的了。
經理也不禁有些惱怒溫時傲慢的做派,稍微有點情商,都該適時表現出一點做回報的誠意,所以下午時,他沒再阻攔說要送信的人,想讓溫時認清所處的困境。
結果麵對這些許諾好處的信函,溫時統統原封不動讓人拿走,最後直接在門上掛了謝絕打擾的木牌,誰的麵子都不給。
人生中第一次吃了個閉門羹,一誡的成員回去後都氣笑了,邊走在路上邊發消息:“老大,我連人都沒見上。”
剛傳送過去一條語音,看到酒店周圍晃悠著幾個可疑的身影,有兩個他還很麵熟。
能讓一誡都麵熟的人自然不是善茬,成員繼續語音輸入:“這個新人一次性得罪了不少人,已經有麻煩找上門。”
溫時遲遲不表態,酒店也不是慈善機構,沒有再頂著壓力幫他對抗那些伺機而動的勢力。
酒店外,一個彪形大漢正靠著樹嚼口香糖。虛擬世界有酒無煙,對於他這種老煙鬼非常不友好。
大漢是被人雇傭來收拾新人,試試對方底牌的。術業有專攻,他所在的地下組織專門研究了一係列不致殘又能讓人痛苦萬分的手段。
過去探聽消息的同夥回來了,大漢吐掉口香糖問:“打聽清楚了嗎?人住在幾樓。”
“張哥,都問好了,頂層,總統套房。”
張哥罵了一句話臟話:“這小子還挺會享受,走。”
同夥有些擔心:“我們就這麽大搖大擺進去不太好吧,要不要想辦法騙他下來?”
這可是二誡的地盤,直接逞凶過於作死。
“怕什麽,二誡的人正巴不得借誰的手給那個新人一個下馬威。”
各公會都有盤算,就看誰能更快一步。
溫時正在吃水果,虛擬世界的物價很高,特別是酒水食物這些。
吃到一半,走廊的煙霧報警器響了,溫時聽到了奔跑關門聲,似乎是同一層的住客。
溫時吐出葡萄皮,不但沒有跑,還推著沙發把門給堵上了。
拍了拍手,一扭頭的功夫,窗外竟然貼著一張臉!
不是人臉,類似某種機械傀儡,臉部有著明顯地拚接部分,蘋果肌格外突出,上麵塗著誇張的腮紅,有點像溫時曾經給遊屍畫得伴娘妝。機械傀儡右胳膊呈九十度彎曲舉起來,手上拿著一把小錘子,開始哐哐地破窗。期間它的嘴角咧得很大,劇烈運動時齊劉海像是被焊在了額頭上,一動不動。
溫時沉默了一下,人不能殺人,操控機器或者買|凶殺人呢?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結論,如果是這樣,虛擬世界不會有現在相對平和的假象。
不過正如阿玲所說,折磨人的手段有的是。比如把你關在一個黑屋,斷水斷糧兩日,死不掉卻很難受。
外麵的門鎖已經鬆動,是有人在撬鎖。溫時正要打給酒店前台,啪地一聲巨響,玻璃徹底碎了。
他放下話筒,深感這個電話沒有必要撥出,這麽大的動靜,酒店肯定早就知道了。
傀儡娃娃從外麵跳進來,掌心翻蓋似的打開,從中彈射出幾十條鋒利的細線。溫時把就近的椅子砸了過去,還沒從機械傀儡手中獲得喘息之機,後方的門也開了。
闖進來的彪形大漢看到傀儡娃娃時,用眼神示意旁邊人,雙方很有默契,一個拿出小刀速度奇快地切斷纏繞而來的線條,一看就是練家子,一個直接朝溫時而來。
溫時被逼地步步後退來到落地窗邊,頂層風大,罡風從碎裂的窟窿中鑽進來,他斜眼望去,酒店外還有人正在源源不斷進來。
隻要一個人動了,一群人很快也會忍不住。
至少此刻他已經在麵對兩方人馬。
溫時正色看向彪形大漢:“你沒有立刻下狠手,是想逼我用通訊器聯係那個什麽副幫主,以此為投名狀,搭上一個靠山。”
正在對付傀儡的小個頭驚訝望過來:“張哥,你……”
張哥沒有否認,人往高處走,順利的話他可以讓二誡欠個人情,當然如果對方堅持不聯係也無所謂,他就去完成原雇主交代的事情。
衛生間就在一旁,張哥不緊不慢推開門,擰開水龍頭,伴隨嘩啦啦的聲音,他透過磨砂的玻璃問:“你的肺活量如何?”
溫時皺眉,實在忍不住說:“節約用水。”頓了下又道:“你就算問出什麽,也走不出這座酒店。”
酒店放任這些人進來,是為了做事後的黃雀。
張哥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我們既然有把握進來,就有把握出去。”
外麵已經是一團亂,各種低調的地下勢力紛紛冒出頭,哪怕是第二大公會,想要完全控場也不容易。看出溫時沒有聯係二誡的意思,他不再耽誤時間,大步走來。
溫時見狀笑了,從兩分鍾前,他就開始陸續收到一係列私信。顯然是想通過製造危機的方式,迫使自己屈服。
“玩家372355通過特殊傳訊道具向你發送一條私信,是否接收?”
“玩家418921通過特殊傳訊道具向你發送一條私信,是否接收?”
……
隻要知道玩家編號,通過遊戲商城的道具,就能在虛擬世界進行單方麵消息發送,當然看不看取決於收信方。
溫時打開,基本是都是一樣的話術,說隻要他肯交出副本線索,他們就會保障其安危,還會找專人保護自己下本,還有人另許諾了幾千積分和適合新人使用的道具。所有承諾真實有效,會通過契約道具進行簽訂。
溫時看完隻覺得可笑。
一句輕飄飄的保護,這是打發乞丐呢?
他等到現在,是想看看這些人究竟有多重視自己手裏的情報,現在算是很清楚了,可以用一句話總結:不惜一切代價。
張哥已經來到溫時麵前,一雙大手朝溫時脖頸處抓來。
溫時很平靜地看著他,唇瓣動了動:“三,二……一。”
正當張哥要粗暴地一把拽過他的頭發把人拖到水池邊時,最後一聲倒數計時結束,他的通訊器響起。
對麵的人隻說了一句話:“停止動作。”
不止是他,靜觀其變的酒店保安,樓道內交火的地下組織,外麵蹲守的人……不約而同都收到了同一條消息。
張哥愣了下:“我不明白,現在撤豈不是前功儘棄……”
“叫去幫你們的人已經撤走了,第二誡重新展開了對酒店的布防,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
張哥一咬牙,不再猶豫招呼小弟說:“走!”
另一邊傀儡似乎也是接收到了什麽秘密指令,很快也隨之消失不見。
撤退時,張哥正準備聯係熟人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突然發現有一條私信未讀,看完後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