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玩家飆濺的液體讓桌布沾染了難聞的味道,從顏色到氣味,都讓人喪失食欲。
趙三街準備給新人來個下馬威,在心理上壓過對方一籌,才好繼續接下來的事情。
“你……”
“你們可能還沒進入狀態。”溫時差不多和他同一時間開口:“想要活命就要跟著提示音完成任務,副本裏有各種規則不能違背,剩下的你們自己探索。”
趙三街愣了一下,後知後覺這是把他們當成了菜鳥。
溫時目光忽然定格在阿玲的耳夾上。
他對蛇這種生物相當敏感,確定沒有看錯,剛剛蛇形耳墜耳夾蠕動了一下。
道具嗎?
溫時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你們不是新玩家。”
“廢話。”有人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溫時納悶,不是新玩家,剛進遊戲把自己搞成這樣?
這群人沒毛病吧。
趙三街站出來轉移話題:“互相認識一下,我叫趙三街。”
先前對方誤以為他們是新人,沒有坑害反而提醒了一句不能違背規則,骨子裏多少有些爛好人的潛質。
這樣性格的人,拿捏起來很容易。
緊接著開口的是新娘陣營的一名玩家,女玩家自稱阿玲,另外一人先前死在了郊外。
伯爵陣營也隻剩下兩名玩家,喪失了最開始的人數優勢。
“叫我李某人就行。”長發男子不耐煩道。
“褚安。”旁邊的人要友好很多,褚安主動伸出手,他天生比別人多一根手指。
溫時虛握了一下:“裴溫韋。”
多餘的手指軟的沒有骨頭,濕冷的觸覺再次讓他想到了蛇。
褚安長著一張娃娃臉,讓人看了很容易生出好感,他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問:“能和我們說一下都發生了什麽嗎?”
“不能。”
溫時拒絕得毫不客氣,褚安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看他是真的沒有開口的意思,褚安眼神暗了一下,他一向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沒多少什麽,準備先去完成拜祭任務。
阿玲摸了摸耳夾,在褚安之後離開。
隻剩下趙三街,繼續拉近關係說:“我們現在同屬一個陣營,怪物聯盟的難度等級最高,配合好才有贏麵。”
溫時嗬嗬一聲,贏個屁。
一半怪物都成了真新娘的口糧,這個怪物聯盟早就廢了。溫時打量著趙三街,這個人給他的觀感很不好,溫時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第六感,不斷提醒他眼前這個刀疤臉的男人很危險。
這是和遊屍建立契約後帶來的好處?能敏銳感覺到邪惡的氣息?
沒有證據,溫時隻能瞎猜測一番。
溫時儘量不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趙三街。
自己還有新娘這條船可以過渡,趙三街作為後來進入的玩家,算是和怪物們鎖死了。他忽然想起遊戲不時強調真善美,趙三街被選入進入二輪殘局,幾乎走了一條死路,就像是冥冥中有推手利用其性格,送他去死。
收回遐思,溫時神態自若回應趙三街的話:“當然。”
副本不會給完全的死路,怪物聯盟說不定還有救,不過這個拯救難度……溫時隻能選擇尊重祝福。
與此同時,兩人也收到了任務提示。
【支線任務:壯大怪物聯盟
不久前,怪物聯盟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擊,它們急需新成員的加入
提示:遠在天邊,也近在眼前】
趙三街敲了敲桌子:“從陣營看,這個副本有三個重要角色,古堡主人,新娘,怪物。前兩個沒什麽可說的,唯一值得探究的是怪物起源。”
他眼珠轉了一下後,說:“我的前情提要中有不少老朋友都來參加婚禮,他們現在肯定是沒命玩了,死後或許會變成怪物,靈魂困在古堡中……沒錯,這種可能性最大,天邊指得就是我們這樣外來的玩家,眼前嘛……”
他望著地麵屍體被拖走時留下的痕跡,聳了聳肩:“古堡裏的傭人應該也算,說不準一個頂倆,不然我們沒贏麵。”
溫時收回了認為趙三街愚蠢的見解,這人看問題一針見血,而且很懂得心理戰術。
趙三街並不掩藏解讀出的信息,更不掩飾其狠辣的作風,字裏行間不斷強調‘我們’這個概念,灌入他們是一夥的概念。
要是一個心智不夠堅定的,很容易在這樣話術中建立信任感。
“很強大的分析。”溫時中肯評價。
趙三街:“我的水平隻能算一般,和我同來的幾名玩家才是真的厲害。”
他在試圖潛移默化地把溫時的防備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溫時:“哦?”
趙三街:“那個叫阿玲的,已經快接近精英玩家的水平,剩下的也都是資深玩家。”
看出溫時的疑惑,趙三街耐心說:“玩家分為普通,資深和精英三種。”
溫時表情一言難儘:“剛來就死的資深?”
真不是他杠,連自己剛進入遊戲,都在避免直接接觸食物,直到最後古堡主人親自舉杯,看剩餘玩家全部喝了,他才抿了一小口。
趙三街:“一般難度的副本,多少有人會放鬆警惕。”
溫時虛心求教問:“請問這個等級是怎麽評的?評上有好處嗎,我覺得我也可以上。”
趙三街深吸一口氣:“回頭再說這件事。”他順著溫時的話茬勉強讚美了一句:“能挺過一輪殘局,你確實很厲害,一般剛進遊戲的新人,都會不知所措。”
溫時挑眉,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新人。
他裝出一副我很神秘的樣子,故作深沉道:“有什麽好慌張的?這世上能令我驚訝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裝逼裝到自己麵前了。
趙三街沉默了一下,忽然說:“其實剛被拖走的玩家不是第一個出局的。”
“嗯?”
趙三街麵無表情道:“我們還死了一名玩家。”
“!!!”
欣賞著溫時張大嘴巴的吃驚畫麵,趙三街問:“剛來的時候就死了,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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