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眼鏡,無可奈何地按了按眉心,心底止不住的歎息。
說是種紅薯,也不過是一番氣話。
該想的辦法還是要想,不然他也不會在今天就把華蔚給請過來喝茶了。
“不過也不隻是他任俊元在教育部有人脈,他當我這麼多年的校長白做的嗎?我托人問了一下,這次是因為顏瑞星之前在美食街惹了事,而顏家在前段時間的商業布局中惹了某個高官不痛快,又那麼碰巧那個高官和任俊元他舅舅認識。”
“所以陰差陽錯之下,那邊就聯手給了我們南聯一個教訓。”
聞言,華蔚垂眸沉思,蔥白指尖點在桌麵上,眼底閃過未知的情緒。
劉校長撚起眼鏡布慢慢擦著,繼續緩聲開口說道:“我打聽過他們想讓19班接受懲罰的那個地方了,那是一個廢棄的大型養殖場,公司破產之後那裡便再也沒有一點人煙;年久失修的屋子和遍地的動物糞便,每一處地方都布滿了未知的危險。”
“彆說孩子了,就連大人過去都待不了幾個小時。”
更彆提那裡處於荒無人煙的地方,要是突然闖進來幾個野獸咬傷了哪個孩子,他這南聯分分鐘就得被封起來徹查。
細細想來,才覺得對方計劃之深謀恐怖,簡直就是奔著想讓他們死的結局去的。
“我查過南聯過往的每一屆勞技課所去的地方,一直都由南聯私立自我決定,什麼時候外人也有了說話權?”華蔚抬眼,眸中帶著幾分不解。
就如同她的七區和研究所一般,哪怕研究所垂涎她們的人已久,但隻要她們沒有把柄在研究所手上,那他們依舊對七區區無可奈何。
如今的南聯私立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是受製於那位的手中嗎?
“教授,說來慚愧。”握著眼鏡布的手微微頓了頓,劉校長在心底無聲歎息,“如今南聯的招生名額受製於教育部,如果這次我擺在明麵上拒絕了他,那明年的南聯在招生上就必然會被使絆子。官場上的這些人,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好手。”
無奈的劉校長自嘲一笑,將眼鏡扔回鏡盒裡,“雖然上麵還沒有指示文件下達,但是誰不知道那邊要整治我們?更何況南聯眾多的學生家長都背景不凡,得到消息的速度恐怕比我還要早吧。”
“我現在就隻有一個想法。”劉校長靠在椅背上,看著牌匾上“清廉雅正”四個大字,緩聲說道:“我絕對不能讓我的孩子們去那種危險的地方,既是為了保全他們,也是為了保全我。”
可是如今顏家也正處於群狼環伺的狀況,稍有異動,就容易被群起而攻之;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是絕對沒有辦法出麵的了。
況且現在他們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指控那邊有傷害學生的心思,可是等到文件下達的時候,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既然山不來就我……”滾燙的茶水被傾倒而出,嫋嫋白煙模糊了華蔚的臉,在一室靜謐之中,她緩緩出聲:“那校長為何不先去就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