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可以選擇將自己這個六個月的假期投到彆的事情上產生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要留在這裡浪費自己的時間。
樓家現在就是一潭混亂不堪的沼澤,而她如今就站在岸邊,清醒地看著裡麵的一切。起起伏伏,爾虞我詐。
聞言,樓懿文飽含複雜情緒的目光看著她沉默幾瞬,陡然開口向她問道:“樓薔,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一個人,孤獨嗎?”
孤獨?
華蔚放在膝上的手掌猛然緊握了一下。
在每個深夜裡被她遺忘掉的情緒陡然浮起在心頭,那種異樣又帶著刺痛的感覺再次衝擊了她;沒有感受過正常人七情六欲的她根本不明白這種感受因什麼而起,也不知道要用什麼來療愈。
而今,似乎終於有了答案。
見她不答,樓懿文移開目光,再次沉聲說道:“既然你的身份信息是捏造的,那麼那些過往自然也是假的。你見到我時,眼底情緒非常平靜,就好像在看一個與你毫無關係的人。這樣的理智清醒,又需要多強大的心理素質?”
話中深意,就好像在步步緊逼,“我就再說得直白一點,這些年,你經曆過多少絕望?在你最無望、痛苦的那些日子裡;你最想見到的人是誰?最懷念的又是什麼?你難道真的沒有設想過,假如你和樓婕的身份沒有被互換,你如今又會不會是另外一種模樣?”
——當然設想過。
七歲之前,在廉租房裡每一個黑暗的日子,她都在設想這個可能。
假裝自己家庭美滿、衣食無憂,有父母疼愛;可以穿著體麵的衣服坐在教室裡與同學老師們一起學習;可以不再受挨打與責罵、不再挨餓。外麵的天空是彩色的,空氣是香甜的;而她的生活,也可以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