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科舉中第後,不願靠著家族餘蔭在朝上混日子,自請外放。
初到銀川,受你許多幫助,百姓口中你是一個體恤的好官,就連你每年為了多上交鹽,導致銀川缺鹽,百姓對你都無多大怨言。
你可知,你被抓後的,你幫助過的百姓都自發的去縣衙裡找過我,讓幫他們替你請命。”
“好了,彆說了!”柳遠大喊道。
“彆說了?你自己也無言麵對吧,無言麵對那些真心把你當做父母官的銀川百姓,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論官職,你已經是刺史了,論銀子,每年的俸祿難道還不夠你花嗎?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問題李肅已經在堂上問了,但他還是想再問一遍。
“為什麼?”柳遠用胳膊撐了一下地,借力站起來,他走進司雲瀾,兩人之間隻隔著鐵欄。
“刺史?對啊,刺史,也算是好大的官了。”柳遠目光洞洞地看向司雲瀾,“但你知道一個身後無人的窮酸書生走到今日要付出多少嗎?”
“我堂堂一個狀元,殿試之後,在京城讀了半年書,就和同期的學子們被外放出了京城。
我被派到了鄭州,一個堂堂狀元,隻能去做一個小小的許昌縣令。
這也就罷了,我最初也隻想為百姓們做實事罷了,被派到許昌做縣令也就做縣令了,我在那兒兢兢業業地替百姓們做事,百姓們對我也是愛戴有加。”
柳遠幽幽地說著,突然他眼神一利,“但就因為我朝中無人,手上無錢,根本沒有晉升的希望。
幾年過去了,和我同時被外放的那些學子們大都已經得到了晉升,隻有我,隻有我,還是一個小小的縣令。”
司雲瀾:“所以你就心裡不平衡。”
“你這麼說也可以,想要在這條官路上走的更遠,要麼要錢,要麼有權。”柳遠看向司雲瀾,“我不像司縣令有一個好的家世,但家中也祖上也是風光過的,家中有些古玩字畫。
但為了坐上刺史之位,我已經耗儘了家中所有錢財。
正在此時,我發現了賀蘭山中的鹽井,要是你,你會怎麼做?”柳遠笑著說。
“我不是你,我不會走上你這條路,你想為百姓做事,做一個縣令就不能為百姓做事嗎?
你後來倒是做了刺史了,可你為百姓做事了嗎?”
柳遠看著認真的司雲瀾,收起麵上的笑,“你今日來此,到底所為何事?說吧。”
“林景丹在黃河修補大堤的時候偷工減料,中飽私囊,你知道嗎?”司寧問道。
“知道,每次修補大堤的時候河務官都會中飽私囊,這是什麼新鮮事嗎?”柳遠反問。
看柳遠這幅不在意的模樣,司雲瀾就知道他對林景丹的事不甚了解。
“林景丹可曾賄賂你?”
“他倒是確實曾拿著銀子來找過我,不過讓我給打發走了,說實話,他那點兒銀子,我看不上。”柳遠不屑地說。
司雲瀾看不慣柳遠這幅模樣,但也已經知道他跟林景丹之間應該沒有什麼牽連。
“柳遠,你,可惜了。”司雲瀾看著柳遠,歎息了一聲,說道。
說完之後,司雲瀾就轉身離開了牢房。
柳遠看著司雲瀾的背影,沉下了麵色。
……
在司雲瀾去牢房審問柳遠的同時,李肅去了縣衙。
李肅身著一身便裝,衙門口的侍衛並不認識他,攔住他問道,“你來衙門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