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拄著拖把杆穩住身體,有點想笑。
她恍惚中聽到陸璟白那個狗男人的聲音了。
不想周圍的人漸漸讓出一條路,熟悉的氣息很快將她包裹住。
手中的拖把被人奪走扔到旁邊,她身體一下子懸空,驚愕地抬頭看去,竟然……真的是那個狗男人!
周圍一片驚愕之聲——
“陸氏集團總裁、陸市長的兒子陸璟白?”
“天啊,他怎麼會來?”
沈清蹙眉,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陸璟白抱著她往外走,她的重量讓他心裡空落落的。
太輕了。
“你乾什麼?我在上班……”
“胃痛為什麼不告訴我?”陸璟白不顧她的掙紮,抱緊她。
沈清真的堅持不住了,柔軟的頭發像被水浸潤過。
“好痛啊。”她環住他的脖子,慢慢昏睡在他懷裡。
……
“營養不良,鬱氣淤結,飲食不規律,慢性非萎縮性胃炎,膽囊有一個8mm×3.5mm的結石……”
“需要取嗎?”
“暫時不需要,但是膽結石排不出來,隻能西醫碎石取石,或者中醫消石。以後要讓她按時吃飯,特彆是早飯,忌辛辣油膩。”
“好。”
沈清睜開眼時,以為自已在酒店的套房裡。隱約聞到消毒水味,又看見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床頭,才明白這裡是醫院。
床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手正覆在她的胃部,掌心暖暖的。
她想坐起來,陸璟白聽見她醒了,轉過頭輕斥:“好好躺著,彆滾針了。這麼不愛惜自已的身體。”
沈清這才發現,她在吊水。
醫生似乎跟陸璟白很熟,讓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陸璟白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沈清舔了下乾涸的嘴唇問:“你怎麼知道我胃痛?”
陸璟白卻反問回來:“昨晚痛得那麼厲害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今天早上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清很想說: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過她不是掃興大王,淡淡地答道:“又不是什麼大毛病。”
“嗬,所以如果不是爸告訴我,我永遠不會知道我的妻子在某年某月某日胃痛得站都站不穩,還傻嗬嗬地在單位給人擦地?”
沈清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激動。
“沈清。”陸璟白撫上她的臉,歎了口氣,“是不是哪天你……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會問一句?”
“陸璟白,你有毛病吧?”
沈清毫不客氣地懟了他,推開他的手,掖嚴被子闔上了眼。
男人沉重的喘息落在她頭頂,寬敞的套間內氣氛壓抑。
沈清冷冷地說:“想讓我多活兩天就離我遠點,你的湘湘去爆炸現場了,快去守護她吧!我真的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陸璟白,你是我生命裡的唯一!”
唯一……唯一如此討厭的人。
陸璟白的氣息亂了。
咣當!
病床邊的椅子被踹開!
緊接著是門大力開合的聲音!
沈清在被子下笑出聲。
昨晚接他回家後被戲弄、圍攻的是她;早上被秀恩愛的兩人一左一右夾擊的是她;忍著痛乾了一上午活兒的也是她。
最後義正嚴辭質問的卻成了他?
為什麼不能對生病的她好點呢?
為什麼當初不能幫幫她呢?
被藥水紓緩的疼痛又有蘇醒的苗頭。
沈清放空自已,閉上了眼。
兩個小時後,她迷迷糊糊醒來,針被拔了,除了乏力,也沒有難受的感覺了。
陳媽等了她半天,連忙打開保溫袋拿出清淡軟爛的飯菜。
“少夫人餓了吧,這是陸先生交代給您做的,市長先生也往家裡打過電話,讓您按時趁熱吃飯,好好養養胃。”
沈清撇撇嘴,那人被她氣得要死還知道叫人送飯。
傍晚護土又來給她吊水,打完這一瓶就可以回去了。
陸璟白一直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