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惑君 阿縈裴元嗣 3929 字 2023-04-16

第32章

阿縈生得白,肌膚吹彈可破,臉一紅便愈發襯得她整個人瑩潤如玉,美不勝收。

字也看清楚了,阿縈難為情地從裴元嗣手中飛快地將香囊搶走背到身後,“做得不好看,我,我明天就拆了,給您重新做一個。”

裴元嗣看了眼她的身後,一語不發。

他不說話,阿縈也不好說什麽,咬咬唇,悄悄抬頭朝他瞅去。

裴元嗣漆黑的眸卻在垂望著別處,似若有所思。

兩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等了半響,阿縈實在猜不透他在想什麽,小聲道:“天有些冷了,我去再換床厚些的被子。”

她收好香囊,起身下床穿鞋,裴元嗣給她讓出一個地方。阿縈用右手摁著床沿想跳下去,“一不小心”按了空,“啊”了一聲身子就往下栽去。

裴元嗣眼疾手快,大手托住阿縈的臀,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撈進了懷裏。

明月何皎皎,今夜窗外的明月格外柔美圓潤,照之有餘輝,攬之不盈手。

阿縈的臉便更紅了,紅潤欲滴。裴元嗣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心“砰砰”急速跳了起來,忍不住閉上眼睛,緊緊攥住男人胸口的衣襟。

裴元嗣卻並沒有吻她,他撥開她臉上的發,低聲問:“委屈了?”

阿縈睜開眼睛,心中有些失望,“有一點,”她摟住裴元嗣,在他頸間悶聲道:“我沒有怪您,我就是心裏有些難受,我事情做的不好,您上次和我說不想我做棉衣的時候我就應該不做了,可我那時沒有放在心上,我會錯了您的意思,以為您是在誇獎我。”

“是我給您添麻煩了,害得您回來還要生我的氣,大爺,您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很笨,連好話壞話都聽不懂,是不是很不懂事?”

裴元嗣捕捉到了阿縈眼中的失落,他知道阿縈是想給他幫忙,本意當然不是想責怪她。他救過阿縈數次,且兩人每日夜裏肌膚之親,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對拿了她清白身子的男人有些好感也許是……正常的。

但他沒有辦法回應她,妻妾有別,他希望阿縈可以自己明白。

“你不是不懂事,你是傻,你手臂上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就忙著做這些,是不想要這條胳膊了?織造坊若是缺繡娘,還要布政司有什麽用?”

“還笑,你剛才不是哭得挺有勁兒嗎?”裴元嗣板著個臉。

“我覺得您是在關心我,我就很高興呀。”

阿縈眼中的失落就一掃而空,笑著摟住男人的脖子,“我才知道您對我這麽好,我,我哪裏還哭得出來,是我誤會您了。”

她含情脈脈地看著裴元嗣,眼中的甜蜜都要溢出來了,撒嬌道:“您別生氣了,我知錯了嘛,我聽您的話,我好好養身體,以後,以後,我還要給您生一個健康漂亮的小世子呢。”

“小世子肯定長得像您,濃眉大眼,聰明英武,書念得也好,人……”

阿縈羞澀地湊到男人耳旁咬耳朵,吐氣如蘭。

她可能隻是單純地濡慕他,卻並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對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麽。裴元嗣偏過頭,呼吸仍是亂了。

阿縈的傷還沒好利索,裴元嗣將她左手纖細的手腕握在大掌中固定住,防止等會兒她難受的時候手亂動碰到傷口。

“等等……”萬事俱備,阿縈忽然紅著臉推開了裴元嗣。

“怎麽了?”男人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促。

阿縈湊到他耳旁小聲說了一句,裴元嗣身體一僵,就像餓了十來天的人眼前擺了一碗油汪汪的紅燒肉,走近一看才發現那碗紅燒肉骨肉之間還流著紅豔豔的血漬,半生不熟得根本無法下口。

阿縈側過身,把臉懊惱地埋進枕頭裏。

裴元嗣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躺了回去。

身上的燥,熱卻也一時半會兒下不去,尤其是身旁躺著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剛剛她的溫言軟語,幽香撲鼻……裴元嗣閉著眼,喉頭微滾。

克製不住的時候,他突然起身掀開被子,眸光沉沉地落在了阿縈身上。

阿縈原本有幾分困頓,一下子驚醒了,頓感不妙。

……

阿縈欲哭無淚,眼睛不敢亂瞟,結束後她抱著衣服逃也似的逃到淨房,撩開裙擺,果然膝蓋好幾處青了。阿縈臉頰滾燙,一遍一遍用力搓洗著,搓到手腕和鎖骨附近都通紅泛疼。

裴元嗣嫌熱,去外麵衝了個涼水澡回來,阿縈身上被子都沒蓋,露出少女柔美玲瓏的曲線,小小的一隻縮在牆角,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

裴元嗣捏了捏眉心。

一些念頭也不是他想控製就能控製住的,好在次數一多,羞愧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吹燈上了床平躺著,阿縈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動靜主動翻身,摸索著鑽進他的懷裏,找了舒服的位置哼唧兩聲又睡著了。

裴元嗣繃緊的嘴角就慢慢放鬆了下去。

他摸摸阿縈的頭,手往下,一直落到阿縈軟綿綿的小腹上,輕輕揉了兩下。

如果阿縈日後真的有了孩子,他會抬她做貴妾。

她是因他受了傷,受了委屈,她太單純善良,招架不住旁人的明槍暗箭,回去之後,他也會護著她,不讓她再受任何人的欺負。

安置好投附康察台的契人之後,裴元嗣慢慢地閒了下來。

此時兩人已經在靈州待了兩個多月,五月底時出發,路上將近一個月,現在已是九月中旬,出伏之後天氣沒有盛夏時那麽燥熱了,空氣中透著絲絲秋高氣爽。

阿縈左臂上的傷痂掉了,隻餘下一道淺淺的傷疤,這道傷疤確實不好看,尤其是在阿縈細皮嫩肉的肌膚襯托下,仿佛雪地裏濺了一點泥,裴元嗣嘴上說不難看,但阿縈猜測他心裏其實很介意,否則不會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撫摸她胳膊上的那道傷疤。

男人都好美色,裴元嗣喜歡的就是她的年輕美貌,阿縈心知肚明,祛疤膏在他看不見時候塗的更勤。

轉眼就到了九月二十。

這一天是裴元嗣的生辰,阿縈特意起了大早給裴元嗣做了一碗長壽麵,麵上灑了蔥花碎和香菜碎,還臥著一隻煮得老老的荷包蛋。

裴元嗣用早膳時看著眼前香噴噴熱氣騰騰的湯麵,很意外,原來她一大早爬起來就是為了做這個。

“以後不用特意準備。”裴元嗣對阿縈道。

他不怎麽過生辰,也不在意這件事情,以前在家裏多半是沈明淑和趙氏為他張羅,後來見他對此事不上心,漸漸地也就在九月二十這日隻讓下人給他做碗長壽麵了事,並不會特意擺席。

阿縈“哦”了一聲,失落地坐了下去。

裴元嗣開始吃麵,這碗長壽麵的湯是用牛肉湯吊的,湯汁鮮美,牛肉嫩而不柴,就連湯中的青菜都爽脆可口,他吃得慢條斯理,很優雅,但每一口都很大,吃了兩口那碗麵就少了一半,見身旁的人一動不動,皺眉抬起了頭。

“怎麽不吃?”

阿縈拿起牙箸,“這就吃。”

用完膳裴元嗣就把阿縈叫了書房伺候他的筆墨,他要繼續編書,上次在常山遇到山匪遺失了一部分的書稿,所幸裴元嗣記憶力超群,在書房坐了僅一天遺失的幾十張書稿又被他重新默寫出來了。

裴元嗣編書的時候還不忘給阿縈布置作業,阿縈搬著個繡墩坐在窗下一張矮些的書案上練字,兩人互不乾擾。

裴元嗣寫累了就檢查阿縈寫的大字和背誦情況,兩不耽誤。

趙炳安從窗外偷窺到裴元嗣打阿縈手心的樣子,看著眉頭皺得緊緊,表情嚴肅,臉拉個老長,實際那戒尺落下去的時候卻不輕不重,很明顯是放了水。

最關鍵的是阿縈被打了手心也不記恨,還樂顛顛地給他這位表哥倒茶喝!

想到家中不解風情的妻子,趙炳安嫉妒地哼了一聲,走到門口用力敲門道:“表哥我來了!”

門一開,阿縈站在門邊笑:“安大爺來了,快請進。”

趙炳安嘿嘿笑了兩聲,熟稔地和阿縈問好:“小嫂子,給我泡壺茶來。”

阿縈笑著應下,片刻後端著一壺泡好的金銀花茶進來。

“怎麽是這茶?”趙炳安揭開蓋子一看,略微吃驚,這不是他常喝的碧螺春。

阿縈不太好意思道:“妾觀安大爺眼珠微赤,嘴角似有燎泡,想來安大爺最近有些上火,便自作主張替您泡了敗火的金銀花茶,您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趙炳安驚歎道:“小嫂子,你也太細心了,我近來的確上火!”

兩人有說有笑的,以往趙炳安嘴賤的時候裴元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今日他無意抬頭一瞥,卻發現站在光影下的阿縈膚白貌美,笑意盈盈,而一向賤嗖嗖的表弟倒也稱得上唇紅齒白,一表人才,兩人站在一起十分刺眼。

阿縈的確很細心,她是格外關注了趙炳安,還是不論對他、趙炳安抑或是所有人都細心得一視同仁?

裴元嗣麵無表情地看向了別處。

阿縈端來茶就退下去了,趙炳安喝了一口阿縈泡的茶,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我說表哥你可真會享受,紅袖添香,多香,豔的情趣,本來還以為你這生辰在府裏乏味枯燥,看來是我想多咯。”

“你啊,身邊有這麽體貼的人照顧著,還不知足,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你看小嫂子身上穿的戴的,多素,這都不是今年的時興款式了……”

趙炳安住在衛所裏,他不能吃苦,裴元嗣就按著他去吃苦,趙炳安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時日一長也就接受了現實,每天跟著所裏的衛兵們一起吃大鍋飯,最近就偶爾過來蹭個飯。

裴元嗣按下心中不快,道:“你來何事?”

趙炳安道:“沒什麽事,就是閒得慌,你今日不是二十八的生辰嗎,我來給你賀壽,”從懷裏掏出一塊硯台來放到桌上,“這是我前幾天在集市上淘的,價格不貴,知道你不過壽,但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硯台送出去了,趙炳安還是不想走,和裴元嗣唉聲歎氣道:“在家裏時幾個人天天為了點破事就吵,丟了盒胭脂都要讓我出麵給她們斷案,還是出來清淨,清淨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趙炳安去年剛成婚,娶的是順天府宛平縣知縣張鶴延的大女兒張氏,但婚後兩人關係並不和諧,趙炳安年少時被繼母養成了一個紈絝,未成婚前房裏就有三四個通房小妾成天爭風吃醋,他不滿意妻子張氏古板無趣,說不準張氏還嫌棄他醃臢風流,五十步笑百步。

裴元嗣垂下眼繼續看書,沒說話。

“你和玉柔表妹的事兒怎麽樣了?我看玉柔表妹對你有情,姑姑也有意撮合你倆,上次還要我勸勸你,你就沒想過回去挑個好日子把表妹給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