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急三火四的跑了出去,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把插草用的紮槍頭子配上紅布條改的紅纓槍。村裏能找到的大概也就這個玩意了。
我拿上調好的朱砂走到紙人跟前:“老叔,一會兒看著什麽都別出聲,知道了麽?”
村長捂著嘴一個勁兒點頭的功夫,我用毛筆蘸著朱砂點向紙人。
子木教我的秘法,卻沒告訴我秘法的出處,更沒告訴我秘法是正是邪。
按照她的說法,術士不是在修道,隻是在修法術,法術好用就行,你不需要知道正邪。
所以,她教我的東西,能驅邪鎮鬼,也能下咒殺人。
我往紙人身上點朱砂,就是在給他開光。
我手中朱砂筆落在紙人眉心上時,口中也跟著念道:“開頭光,頭頂虛空大法王。”
“開眼光,八方邪鬼無處藏。”
“開手光,手拿紅纓殺鬼槍,殺得邪鬼走慌慌。”
“開腳光,騰雲駕霧走四方。”
我說完,一收朱砂筆站到了一邊,村長忍不住道:“九兒,你這開光沒開全啊!”
“開四光就夠了!開多了,他該殺人了!”我擰開準備好的白酒,含了一口噴在紙人身上,喊了一聲:“起!”
紙人像是打了個激靈,猛地站起來,伸手抓起旁邊的紅纓槍,一蹦一跳地衝出了門去,幾個跟頭翻過牆頭跑進了村裏。
我對著嚇癱在地上的村長說道:“我去找人,你看著這孩子。”
我話一說完,也踩著牆頭跳出了院子。
我一路追著紙人趕到村頭墳地的時候,聽見墳裏傳來了一聲慘叫。
等我趕過去一看,紙人正站在一口放在空地裏的棺材上,手裏的紅纓槍已經穿透了棺材蓋子,紮進棺材裏大半截,腥紅的血水正順著棺材的縫隙在往出湧。
我隔空拍了拍手,紙人身上就冒出了一串火苗。
這種紙人傀儡,用過了之後必須馬上燒了,不然等他跑了就得變成鬼怪害人,術士招惹不起這樣的因果。
紙人身上火光一起,便硬生生地轉過了頭來,眼帶凶光地盯住了我的麵孔,嘴裏也發出一陣陣像是小孩哭聲似的鬼嘯。
我又淩空拍了兩掌,紙人身上的火光更勝數倍,沒過一會兒,就被燒成了人形的紙灰,冒著火星子站在了棺材蓋上。
我掃開棺材上的紙灰,掀開了棺材蓋往裏看了一眼,被紙人插進棺材裏的紅纓槍,先是穿透了一隻死去多時的黑貓的屍體,又紮穿了一個穿著藍布壽衣的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就應該是施法奪壽的人,我剛打算放下棺材蓋,就被無意間瞥見的一件東西,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