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我回過身來,順勢往後看了一眼,卻看見我爺的棉鞋邊上拖著一條狐狸尾巴。
我的腦袋頓時就是嗡的一聲。
我背後站著的究竟是我爺,還是一雙踩著棉鞋的狐狸?
可如果是狐狸的話,那它不應該攔著我救水鬼的嗎?又怎麽會幫著我,讓我喊話?
我想再往後麵看一眼,又不敢使勁回頭,隻能用手頂著井沿悄悄把身子往後麵挪動。我爺的聲音又從後麵傳了過來:“再喊,趕緊喊!你不把井裏的人喊出來,誰也救不了你!”
我心裏忽然一顫,來不及多想,拿著手電往井沿子上敲了一下,就接著喊名字。
可就耽擱了這麽一會兒工夫,井水就已經漲到了快要跟井沿一齊的位置上去了,一漾漾的井水距離我還不到一尺,水裏湧出來的寒氣,凍得我雙手生疼。
這下我真害怕了,用手推著井沿就想往起站,誰知道,沒等我站起來,井裏忽然伸出兩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拽著我就想要往井裏拖。
我是趴在井沿上喊人,手又被人拽住,身上根本就使不上勁兒,隻能眼睜睜看著兩隻手把我往水裏拽。
對方隻是那麽三兩下的工夫,就把我雙手給拽進了水裏。我被水一激,渾身打起了冷戰,身上更使不上勁兒,當即被對方給拽進了井口。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拖進井裏的時候,我的雙腳就像是被人扯住了一樣,把我拖在了原地。
那是,我爺讓我綁在腳上的壓身石起作用了。
有石頭墜著我落不了井,但也用不上力,整個人就這麽被兩邊的力量拉扯著掛在井沿上。
僅僅是那麽一會兒的工夫,我就覺得自己雙手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手上的皮就像是在脫手套一樣被人往下拽。
很快,那種劇痛就從我手上傳到了身上,我感覺自己身上的皮,像是被人抻著往下脫。
井裏有人要剝我的皮?
這個念頭從我腦袋裏一閃而過,我頓時心涼了半截。
我爺跟我說過,給活物剝皮的時候,最好是先用涼水激他一下,等他身上血氣退下去才好下刀。
難怪,我過來的時候,壓井口的石頭已經被人給推開了,那是有東西提前躲進了井裏準備剝我的皮啊!
我爺沒過來,我的手被對方拽著,身後還有隻狐狸看著,除了等死,我還有路可走麽?
就在我閉著眼等死的時候,好像有什麽人從井裏遊了上來,對方朝著那道黑影衝了過去,躲在井裏的黑影霎時鬆開了我的手。
終於,沒人拽著我以後,壓身石發揮了作用,直接把我拖回了地麵。
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再往井裏麵看。
忽然,白花花的水珠子正在一股跟著一股地往天上迸,看樣子,肯定是有人在水底下打起來了。
看著我的那隻狐狸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我也顧不上去看他們誰輸誰贏了,撒開腿玩了命的就往家裏跑,一直跑到家裏鎖上了房門才算鬆了口氣。
而這時,我剛到家,門外便又傳來了我小時候那隻白狐狸的叫聲。
尖銳而淒厲的聲音傳來,仿佛下一秒就要衝進屋來,將我的皮扒掉。
我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眼前頓時一黑,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