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
凡星聞言抬頭，隻一眼便立馬認出此人。
“二位，裏麵請！”
這聲音，這相貌，除了他還能是誰。
風希微微一笑，邁步有了進入。
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落座後，風希終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敢問掌櫃如何稱呼？”
“回公子，在下姓風，單名一個炎字。”
風希急忙追問道：“可是上下兩個火的那個炎。”
“正是，二位公子請便，有事就搖鈴喚我。”
“多謝！”
凡星點頭示意，風炎隨即離開。
“凡星，他是阿炎，真的是他，他終於成為了他心心念念之人。”
凡星點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凡星看著牆上的菜品，隨即搖響了手表的鈴鐺。
因為一大早喝酒許多酒，這會兒竟然感覺餓了，看來來了人間，即使是他也承受不住美食的誘惑。
看到來人，風希和凡星同時震驚不已。
“他不是跟在阿炎身邊的那隻魔獸，他怎麽……？”
嗜血犀牛王看著凡星，急忙後踢一步。
“回來！”
凡星一聲嗬斥，嗜血犀牛王急忙跪地。
“魔尊大人，我們安分守己，況且他已經沒有了前幾世的記憶。”
凡星擺擺手：“起來吧，我沒有惡意，就是想問你，你為何一直跟著他。”
“回魔尊，我是被他所救，無論如何都要陪著他，保護他。”
風希看著眼前五大三粗的漢子，沒想到他內心如此溫柔。
“你陪著他經歷了每一世嗎？”
“回公子，是！”
“那他可有後悔來到人間？”
嗜血犀牛王堅定的搖搖頭，擠出一抹笑容看向風希。
“他真的好喜歡人間，我看著他出生，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看著他漸漸老去，陪著他再次輪回，百年之後又百年，每一次他都毫不猶豫投身人間，我上一世曾問過他，下輩子還要做人嗎？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我，此生太過短暫，很多人都還未見，很多事都還未做，下輩子一定都做了才儘興。”
“多謝相告，辛苦你了！”
“阿牛，可是客人有什麽其他需要？”
“沒有，他們在看呢？”
凡星隨意點了幾個菜，其他的就讓他自己看著辦了。
不多時，幾個小廝拎著食盒走了上來，等酒菜擺在二人麵前，風希這才發現，竟都是阿炎曾經為他們二人做過的菜肴。
“凡星，他難道還記得你我？”
凡星搖搖頭，他篤定阿炎一定不記得，隻是為何他會做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風希慢慢品嘗著這一切，回憶慢慢湧上心頭。
初見他時，他幾乎快要命喪他人之手，幸而被他們帶回無極峰，才有了後來的阿炎，即使被魔靈控製，他也沒有傷害他們二人，他對無極峰的感情恐怕並不比自己少。
“兩位公子，這是主人自己釀的酒，用的是後山的桃花，你們嘗嘗。”
風希聞言回過神，看著嗜血犀牛王忙詢問道：
“他這些菜是怎麽想出來的？”
嗜血犀牛王搖了搖頭，可是隨後便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牌，遞給二人。
“這裏有他所有的秘密，隻是我一直都參不透。”
風希接過玉牌，仔細瞧了瞧，隨後遞給凡星。
“這就是長留普通的玉牌，沒什麽特別的，你輸進去一點靈力，打開看看。”
凡星指尖輕點，玉牌上字漸漸浮現在他們三人麵前。
“風希師兄最喜歡吃紅燒小排、桂花糕、以及各種甜食，凡星師兄喜歡烤雞、燒雞，各種雞，後山的果子每年中秋前後成熟，山穀的海棠花三月盛開，桃花酒三月開始釀，二位師兄不喜打擾，每天卯時準備早飯，放與海棠樹下便要馬上離開……”
風希瞬間紅了眼眶，就連凡星也是心中一陣酸楚。
凡星看著紅著眼眶的嗜血犀牛王，輕聲詢問道：
“你是什麽時候拿到的？”
“就是在冥界遇見您的那一次，踏上奈何橋的一瞬間，玉牌滑落，被我順手撿起，從此再也不曾離身。”
“多謝，去忙吧！”
等人走後，風希握住玉牌的手微微顫抖。
“凡星，阿炎為我們做了那麽多，我們卻什麽都沒為他做過！”
“並不是，他之所以能來人間，是我讓冥王安排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覺得虧欠他，救命之恩、授手援溺之情，他怎麽報恩都不為過。”
風希從沒有想過讓他報恩，若是沒有發生後來的那些事情，阿炎或許可以永遠生活在長留，如今隻怕也是一峰之主了。
凡星抬手抹去了玉牌的字跡，並隨手將一套劍法放了進去。
拿出兩錠銀兩放在桌子上，沒有打任何招呼，隻是搖了搖手邊的銅鈴，凡星便帶著風希回了清風別院。
等阿炎看到桌上的玉牌和兩錠銀子時，一瞬間待在原地。
“阿牛，他們到底是誰？為何我感覺如此熟悉？尤其是那個身穿青衣的公子，感覺似成相識，好像在夢裏見過！”
“公子，他們長的好看，別說您了，我都喜歡！”
阿炎搖搖頭，那感覺不是喜歡，是不舍，是不想他們離開。
“他們到底是誰？而我又是誰？”
突然間頭疼欲裂，阿炎整個人蜷縮著身子蹲了下去。
“公子，您怎麽了，別嚇我，公子……”
良久，阿炎漸漸清醒過來，可那兩個身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阿牛，今日你看店，我要進山。”
“公子，你是去尋先生？”
“嗯！或許我是時候知道自己是誰了？”
“公子，您真的要知道？”
“怎麽？有什麽不妥？”
“沒……公子，若是公子知道了前世今生，您還會讓阿牛繼續跟著您嗎？”
阿炎伸手幫他拂去臉上的碎發，柔聲說道：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我是誰，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
嗜血犀牛王一個胯步跪倒在地，淡淡開口：
“公子，那老先生是我，那掌櫃的也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是你前世太苦了，阿牛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不開心的往事。”
阿炎驚訝的看著麵前的人，顫抖著聲音問道：
“前世，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前世？”
“公子，三千年前是你救了我，那時我便發誓要永遠跟著你，我懇求冥王不要抹掉我的記憶，作為交換，我自願成為他在人間的鬼差，公子，你信我，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阿炎後退幾步，滿眼恐懼：“那我是誰？”
“公子，你是長留的小仙君，是剛才那兩位公子的師弟，不過你的另一個身份是魔尊，可是你隻想做個人，才寧願待在冥界千年也不願再投生魔界，幸好在你凡星師兄的幫助下，你才得已投生人間，而我便陪著你，一次次轉世輪回，公子，你若怕我，阿牛就此離開便是，以後絕不出現在公子麵前。”
嗜血犀牛王慢慢起身，不舍的看著他追隨了幾千年的人，一滴淚珠在他眼眶裏打轉。
直到他轉身下樓，阿炎才忍不住大喊道：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