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2 / 2)

那一年呀 亭南閣北 1947 字 3個月前

商場專櫃的店員都認識宋如芸,隻當這人是個瘋子,讓她們離遠點。

旁邊周黎正和母親瞧著新款的貂皮大衣,聽見動靜,也過來看。

一見謝一昊也在,本來想跑,但看了幾眼是實在覺得地上的那個人有點眼熟,索性多待了會兒。

趙雪晴罵罵嚷嚷,謝一昊控製不住,拳頭捏得越來越緊。

周黎聽出了門道,和母親嘀咕了兩句。

謝周兩家一貫不睦,周母難得見到宋如芸這麽吃癟,自然心情大好。

在場的富太太多,誰家老公在外麵沒養幾個人,有的甚至私生子都不止一兩個。

生活計較不得,睜一隻眼閉一隻,也能圖個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假象。

謝東川算是個例外,始終守著自己的糟糠之妻。

同樣是四五十歲的人,再一對比自己和宋如芸,樂得見她被嗆。

周母現場裝個大善人,“呀”了聲:“這不是謝太太嗎,怎麽的這是,謝總在外麵也有人?”

盯著趙雪晴看了兩眼,嫌棄地嘖嘖幾下,“這眼光……可真是奇特。”

又見謝一昊在邊上,想著自己兒子之前被他教訓,更加生氣。

“喲,自己沒個一兒半女的,領著個可憐蟲來……”

謝一昊還沒動手,地上的趙雪晴突然爬起來,啪地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周母懵了。

周黎哪還能忍,手裏衣服一扔,也甩了這個醜女人一巴掌。

“你他媽誰家的賤狗!”

他認出來她就是那次潑了他一身油的醜女人,新仇舊恨一塊算。

伸出的胳膊舉在半空,被謝一昊擋住,接著衣領被緊緊攥著。

他掄起拳頭就要動手,被宋如芸製止。

剛鬆了手,周黎作死,提腳踢了他一腳。

宋如芸再怎麽製止都沒用,場麵沒法控製了。

*

晚上七點,謝東川把兩人從局子裏接出來。

剛進屋,謝東川一腳踹在謝一昊膝蓋上。

之前的傷還沒好,謝一昊吃痛,直接跪倒在地上。

宋如芸想勸,謝東川大怒:“滾回你房間去!”

謝東川喘著粗氣,掐住他的脖頸,“謝一昊能耐了你,打架鬥毆進警察局,你這麽有本事怎麽不上天呢!”

說著又朝他的背上來了一腳。

“你覺得你牛氣得不行是不是,你日天哥的名聲響徹星一中是不是,沒人能治你是不是!”

謝一昊一言不發。

宋如芸看不下去,悄悄從樓上下來,還沒走近又被謝東川吼了回去。

他在地上跪了一個小時,沒說過一句話。

謝東川接了個電話,砰地一聲甩上門,開車出了大門。

宋如芸這才把他拉起來。

謝一昊一夜沒睡,留了條窗縫。

聞縫而來的風把窗簾吹得像翻動的波浪,月光由明到暗。

翻了個身,枕頭邊放著溫黛黛之前用毛線給他織的小熊,彎著嘴巴溫柔的笑。

他盯著看了一晚。

*

進入春天,天亮得早。

溫黛黛跑完步照舊去食堂吃早餐,她常去的幾個窗口的阿姨都認識她,還沒等走進,已經很熟練的裝好。

她笑笑,很溫柔地道謝。

到了教室,班上的人比之前多了很多,背書的聲音此起彼伏。

距離高考沒幾個月了,大家都很拚。

她把早餐放進謝一昊的抽屜,又幫他翻出今天要講的試卷,這才專心背起曆史來。

下了早讀課,班上前十名的學生被舒建新叫去談話。

說是談話,倒不如說是鼓勵。

舒建新是這個獨木橋過去的,知道他們壓力大,讓他們別緊張注意身體別感冒。

談完話回教室,謝一昊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他握著筆,少有的自己寫了頁筆記。

溫黛黛一直沒忘記那天辦公室的事,過了兩節課,她遲疑了許久,終於鼓著勇氣問他是不是打算出國。

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謝一昊拿著筆頭敲敲他的眉心,“不去。”

她想著徐向東給她說,最近謝一昊和家裏人的關係不太好,想追問的話在舌尖溜了個彎又憋回去。

溫黛黛拿起文綜卷子,“字跡太潦草了,別……”

謝一昊單手撐頭看她,專心致誌講題的樣子真是溫柔到骨子裏。

他還想起自己跑去林市看她的時候,她媽媽很溫柔地叫她“黛黛”。

她自小成長環境幸福,所以養得這麽個溫柔的性子。

溫黛黛見他沒在聽,戳戳他的手背,“別走神。”

數學老師進來發卷子,一張未起一張又來,班上一陣哀嚎。

謝一昊眼神慵懶,隔著窗子透過來的一排光線看她。

被光影偏愛的一張臉,美好得不忍心觸碰。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他問。

溫黛黛一愣,他怎麽會想著問這個話題。

謝一昊纏著她回答,見逃不過,溫黛黛抿唇輕笑,“很好很好。”

他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她也是發了他好人卡。

“怎麽個好法?”

溫黛黛低著眉,“就是比喜歡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