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抬腳去了太極殿。
他素來得寵,進出太極殿是常事,有時候陪著永昌帝若是太晚了,永昌帝甚至會直接讓他住在偏殿。
這個榮耀可不是誰都有。
至少太子就沒享受過。
所以他在太極殿素來如魚得水,這一次他也依舊閒庭信步。
不就是問韓月娥的事麼?
他敢做,就不會怕這件事帶來的後果。
夏公公垂著手正在廊下訓斥小徒孫,見到了他來,笑眯眯的上前行了禮:“殿下請。”
齊王輕車熟路的逗了逗廊下正邁步的兩隻孔雀,喲了一聲有些奇怪:“這玩意兒今天怎麼在這兒?”
夏公公看著那兩隻孔雀就笑:“安南王進貢來的,說是能開屏能飛,才剛安南王才陪著聖上觀賞過,待會兒便送去南苑了。”
南苑那邊養著各地進貢搜羅來的珍奇異獸。
齊王哦了一聲,轉頭去見自己的父皇了。
永昌帝如今四十七了,因為國事煩勞兩鬢已經有了白發,平素看到自己這個最寵愛的兒子,他總是臉上帶著笑意的。
這一次卻不同,見到齊王他冷不丁的摔了手邊的奏折,冷冷的盯著他:“你可真是出息了!”
應當是為了韓月娥的事,齊王心裡有數,正想要撒嬌求饒,就見旁邊的交椅旁邊竟然站著裴雲瑾。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裴雲瑾正好站在暗處,他一時沒看見。
此時侄子都在,他當然就不好使出撒嬌賣乖那一套,隻好老老實實的跪下請罪:“父皇息怒,兒臣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引得父皇動怒.......”
“你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永昌帝猛地咳嗽了幾聲,指著齊王嗬斥:“你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那這個是什麼?!”
他說著,猛地將手裡的奏章摔在了齊王的身上。
齊王被砸也不敢躲,見永昌帝氣成這樣,心裡咯噔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一直不吭一聲的裴雲瑾,伸手拿起奏章打開。
隻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麵色陡然變白了,一時之間四肢的血液都似乎凍僵。
張偉勳竟然被抓了!
自從決定要提前對付謝家,他就讓原本負責刺殺大理寺那個活口的徐同舟去江西了。
所以原本該徐同舟乾的活兒,就交給了張偉勳去做。
他頭皮突突的跳,感覺自己的頭皮都似乎是被人揪著的痛,立即便大聲喊:“父皇,兒臣冤枉啊!”
真是鬨大了!
平時他囂張一些,恃寵而驕一些,甚至是除掉韓月娥這個自己不喜歡的準王妃,其實都不是什麼大事。
他知道這都在永昌帝的容忍範圍之內。
可是涉及朝政的事就不同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
“雲瑾!”永昌帝喊了一聲裴雲瑾,指著齊王大怒:“你跟他說,他到底冤枉不冤枉!”
裴雲瑾!齊王在心裡喊了一聲這個名字,恨得咬牙切齒。
早知道就應該一回來就殺了這個混賬!
裴雲瑾拱手應是,不卑不亢的看著齊王:“三皇叔,您或許是不知道,這個張偉勳花錢買通大理寺的獄卒,他假扮了獄卒,要毒殺漕運貪腐案的關鍵證人,幸虧我們的人警醒,抓了個人贓並獲。”
人贓並獲!意思就是這件事是有證據的,沒人栽贓沒人陷害。
齊王心中突突的跳,沒有理會裴雲瑾隻是膝行到了永昌帝跟前嚎啕大哭:“父皇!這真不關兒臣的事啊,漕運貪腐案跟兒臣有什麼關係?兒臣怎麼會派人去殺什麼證人?”
他抱住永昌帝的大腿:“父皇,怎麼就能證明這是兒臣的人啊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