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心裡再多吐槽,也還是不得不爬起來往耳房去,可進去之後她才發現,祁桓其實根本用不到她。
他熟練的兌好了熱水洗臉,然後卸了頭上的發冠,抬手解腰帶的時候,才朝舒小妤看過來:“杵著乾什麼?”
說完這句話,他便抬起了胳膊,大爺似的等著舒小妤伺候。
舒小妤認命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替他解腰帶,然而外袍一脫下來,她才聞見祁桓身上竟然有濃鬱的汗臭味。
她心裡略微有點嫌棄,還有點好奇:“天還是冷的,爺你怎麼出這麼多汗?這麼大味……”
祁桓從舒小妤聲音裡聽出了一點嫌棄,心裡很不高興,一抬手把她的臉摁在自己胸口上:“嫌我?嗯?”
舒小妤蹭了一臉他胸口的汗水,心裡又氣又無奈:“沒沒沒……我就是隨口一說,爺你彆冤枉我……”
她見祁桓一副並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樣子,連忙轉移了話題:“爺今天做什麼去了?很忙?”
祁桓哼了一聲,有些不耐,又有些凝重:“還能做什麼去?自然是追人……剛才告訴你船上混進了人,這話你是吃了嗎?”
舒小妤覺得他根本沒在意自己記不記得這件事,就是單純的想拿她撒氣,她笑了笑,決定不和這個男人計較。
然而祁桓的話還沒說完:“你以為我大半夜的見寧統領是為了什麼?那是個高手,我沒能追上。“
舒小妤不走心的附和了一句:“爺都追不上,那肯定不是普通人。”
這話裡敷衍的意思太明顯,祁桓眉頭一挑,又要開口,舒小妤連忙岔開話題:“爺可要沐浴?”
祁桓冷笑了一聲:“不,就這麼睡。”
他抬腳走了,舒小妤拿著汗濕的棉袍,琢磨著這船上不知道有沒有浣衣房,她是使喚不動小桃的,估計要自己洗,好在船上比溪蘭苑暖和多了,洗衣服不會多難。
她將衣服搭在架子上,抬手洗了把臉,正要出去,忽然反應過來,祁桓說他一直在追人……也就是他沒去白鬱寧那裡?
她心裡莫名高興起來,小跑著出了門,瞧見祁桓大馬金刀的坐在床沿上,寢衣扯開,胸口還有汗流下來,可見還是熱的。
她猶豫了一下,又回了耳房,兌好了熱水,又拿了毛巾,打算讓祁桓擦一擦,但祁桓顯然不打算自己動手,聽見腳步聲也隻是看了她一眼。
舒小妤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奴才命,隻好認命的擰了毛巾給他擦背:“爺,我可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就是粘膩膩的,肯定不舒服……”
祁桓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
她怕祁桓冷,動作很快,快的祁桓都覺得她在敷衍自己,可畢竟時辰已經很晚了,他也沒多說什麼,等舒小妤將布巾放回盆裡,他一伸手就把人推在了床上。
“明日讓人來收拾,睡吧。”
舒小妤哦了一聲,跟著他的力道滾進了床裡頭,然後就見祁桓扯過被子蓋住了兩個人,他扯得是那條綢緞的被子,兩個人蓋竟然也剛剛好。
她有些意外的看著祁桓,祁桓嘖了一聲:“一條被子就要折一隻手,還能不給你蓋嗎?”
舒小妤微微一愣,原來是這樣子的嗎?
那祁桓好像也沒有那麼壞……她心裡那些不愉快忽然間就散了。
她閉上眼睛,剛才雖然擦了身,但祁桓身上的味道還是很濃,舒小妤這麼嗅著,竟然也不覺得難聞,反倒在這陌生環境裡,讓她生出一股踏實感,困意就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