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坐在凳子上,險些坐不穩,屁股抖了抖:“相爺,我……小人實在沒有聽出來陛下的話味兒來。他隻讓小人藏在屏風後麵,待仙師走了以後,才說了幾句不痛不癢,好好地和仙師一起煉製仙丹的話。”
“怎會如此?”李斯醒了大半,吹著涼風,腦袋無比清醒。
他送人到陛下跟前,就是為了安插一個強有力的助手,好及時得知宮裏麵的消息。最好是,此人能深得陛下寵愛,成為陛下身邊不可或缺之人。屆時,他說的話,也能更有力度一些。
畢竟,皇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若是那一日陛下先行駕崩了,也不至於讓自己處於被動的局麵。
本以為徐福已經深得陛下寵愛,但是,就他今天跑來說了這一趟,事實並非如此啊。
徐福坐立不安,想著來意,忍著打哈欠的衝動,鼻音偏重的問問題。
“相爺怎麽看?”
李斯嘴角一撇,搖了搖頭。
“陛下這兩年心性大變,不可與往日同日而語。有時候,我都琢磨不透。”
“那,小人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徐福從善如流道。
恭敬的神態,一副以李斯馬首是瞻的模樣,縱使李斯心中不歡喜他的愚笨,也欣賞他的忠誠和無能。
越是這樣瞧不上眼的人,越能為自己所用。
故而,徐福在李斯這裏算是站穩了腳跟。
李斯沉吟片刻,囑咐道:“你且如日常一般行事,若有吩咐,我自然會差人傳話於你。”
“那我如何與那位仙師相處?”
李斯突然抬眸,老謀深算的目光流轉在徐福臉上。
“就如平常人一般相處,若是可以,將他變成我們的人。”
想到那位神出鬼沒,有通天徹地之能的仙師,李斯突然想起來一件令他不解的事情來。
“你為何要與陛下言說煉製仙丹一事?”
李斯看過去的目光,多了幾分責怪。
若非他多此一舉,不按照計劃行事,也不會出現和仙師相處一事。
也不知,那位仙人本事如何,可能算得出他的心思,提前給陛下上眼藥?
想到此處,李斯的目光中染上些許殺意。
徐福唇齒哆嗦,單手背在身後,用力的掐了一把手掌心,刺激了一下自己。
“相爺讓我博取陛下的信任,小人無能,不知如何才能與那位仙師一般,在陛下心中舉足輕重。故而,隨口扯了個理由。哪兒想到,陛下竟癡迷於此道,於朝堂之上提出此事來。”
“你這隨口一說,別把自己給玩進去了。”李斯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
今日朝堂之上,大家有目共睹。皇上對於長生不老藥癡念深重,必不會輕易罷休。
“多謝相爺提醒,小人自當注意!”
徐福應承道,臉上掛著笑意,不達眼底。
低下頭時,瞬間變得陰沉可怕。
從徐福進入到鹹陽城開始,就有人不斷私下和他們這些即將比賽術法的考生接觸。
最終,是徐福獲勝,其他人都被刷了下去。
也就是徐福從皇宮裏走出來的當晚,有人找上了他。
那找上他的人,正是當朝宰相—李斯。
於是乎,徐福一介窮酸草根出身,隻能被迫趨炎附勢,成為李斯的門客,為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