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言之所以能找到這裡,是因為他進入這片山脈後不久,就感覺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神念降臨在自己身上,而那神念的主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雪山上沒有任何禁製,也沒有巡邏的守衛,梁言催動遁光,很快就靠近了山頂。
到了這裡,他沒有繼續飛行,而是按落遁光,落在一條冰雪路上,徒步前行。
前麵越來越冷,寒氣刺入骨髓。
「都說悲明鏡是個冰美人,如今看來果然不錯。就她這樣還真不用什麼禁製和守衛,光是自己身上散發的寒氣都足以凍死化劫境以下的修士了。」
梁言心中暗暗腹誹了幾句,向前緩步而行。
過不多時,前方山路到了儘頭,在峰頂上出現了一片樹林,樹木高大,足足百丈,銀裝素裹,仿佛是一座座冰雕。
梁言走入樹林,隱隱感覺到一絲禁製波動,卻不是什麼防禦結界,隻是一層簡單的隔音禁製。
雖然整座山峰都沒有人煙,也無鳥獸,但樹林外麵還是有罡風呼嘯的聲音,算不上寂靜。而在梁言進入樹林之後,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就連風聲、雪落聲都不存在
「萬籟俱寂!」
梁言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詞。
環顧四周,隻見樹木林立,清一色的雪白,沒有半點雜質,也無一縷微風,眼前的景象仿佛是一幅靜止的畫卷。
「看來這位悲明鏡是個喜歡絕對安靜的人」
這樣想著,梁言連自己的腳步都放慢了,雙腳落在厚厚的積雪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山頂的這片樹林並不大,走了沒多久,就到了樹林中心。
這裡,有一片銀色的湖泊。
湖泊表麵光滑如鏡,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靜止不動。
而在湖麵上空三寸左右的位置,漂浮著一個寒冰蒲團,蒲團上坐了一位白衣白發的女子,雙目微閉,盤膝打坐。
她的皮膚蒼白到有些詭異,若非體內還有氣息流轉,梁言幾乎以為這是個死人或者冰雕。
在湖邊駐足了片刻,梁言抱拳行禮,準備和這位白玉城的亞聖打聲招呼。
誰知道,就在他即將開口的一瞬間,這位白發女修睜開了雙眼。
她伸出雪白的右手,麵向梁言,五指併攏,豎掌向上,似乎是「禁聲」的意思。
梁言很識趣的不說話了。
雖然沒有開口交流,但梁言很奇怪地能夠理解這位白發女的意思,她好像在說:「不用多言,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了。」
下一刻,這位白發女手掌一翻,手心向上,又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她右手延伸的方向,湖麵上空,出現了一個冰玉蒲團。
梁言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也不多說,縱身一躍,到了那冰玉蒲團上,盤膝而坐。
悲明鏡點了點頭,用手一指,在他們兩人之間又出現了一座符文法陣。
梁言當然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伸手一拍腰間的太虛葫,從中飛出一個通體漆黑、形如鍋蓋的寶物,正是無數人都要為之瘋狂的「傳承度」。
下一刻,「傳承度」落在了符文法陣之中。
悲明鏡雙手掐訣不斷,周圍出現了一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頭頂則冒出氤氳之氣,仿佛是冬日裡的迷霧,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忽然,悲明鏡雙手同時推出,麵前的空間陸續凍結,仿佛是一條寒冰橋樑,連接在她和傳承度之間。
一個個玄妙莫測的符文,出現在這座「橋樑」的表麵。
梁言瞥了一眼,單單隻是看向其中一個符文,就感覺天地一肅,無邊的寒意湧上心頭。
「寒冰法則之力!」
連接傳承度和悲明鏡的「橋樑」,正是她修煉多年的寒冰法則之力,看那「橋樑」上的符文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由此可見亞聖的法則之力的確是超過普通化劫境修士太多了!
「這就是『靈源』的能力麼?果然能夠提純和凝聚法則之力!」
梁言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靈源」,但還是被深深震撼了。
之前寧不歸和神農扈隻是把「靈源」的力量暫借給他,卻沒有讓他看見「靈源」最本質的東西,如今的悲明鏡卻是毫無保留,相當於把自己修煉千年,所得到的最深層的東西展現在梁言麵前。
由於心中震撼,梁言愣了片刻。
忽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梁言回過神來,向前看去,隻見是悲明鏡的目光看來,她的臉色依舊平靜,眼神古井無波。
雖不言語,卻好像在說:「看什麼看?還不快點?」
梁言點了點頭,約束心神,抱元守一,伸手向那傳承度的方向輕輕一點。
這傳承度早就被他用自身精血祭煉,因此不用操控,隻需心念一動,傳承度便在法陣之中快速旋轉起來。
隨著傳承度的運轉,逐漸冒出灰褐色的煙霧,沿著橋樑向上延伸,很快就到了悲明鏡的體內,最後將她的「靈源」籠罩了起來。
悲明鏡沒有半點抵抗,放開了所有防禦,任憑灰褐色的煙霧不斷湧入體內。
與此同時,傳承度的另外一邊,九道霞光翻轉不定,片刻後凝聚成一座寒冰橋樑,橋樑上空有無數冰晶顆粒落下。
如果細看,就能發現那每一顆冰晶顆粒上都有玄妙的寒冰符文,其中蘊含的法則之力和悲明鏡所修煉的完全相同!
這條「橋樑」向梁言所在的位置不斷延伸,所過之處空間凍結,散發出凍徹骨髓的寒意!
梁言早有準備,此時吞下一粒早就準備好的丹藥,同時全力運轉「八部衍元」,用金剛神力護住了周身要害。
下一刻,胸口傳來了冰涼之意。
在他和傳承度之間,也出現了一座完整的「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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