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擔子,不能全壓在南幽月一人的肩上。
梁言趕到軍機閣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也沒有打擾那些看門的守衛,隻是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軍機閣大院之中。
這裡的禁製都是他一手布置,因此他的出現沒有觸動任何一道禁製。
推開閣樓大門,立刻便有書卷氣息撲麵而來,隻見房間內一張書桌,桌上的竹簡堆積如山。而在竹簡後方,一盞青燈,一襲白衣,透著清幽孤寂之感。
此時此刻,南幽月正坐在桌前,以手扶額,柳眉微蹙,看著眼前的一遝卷宗,似乎有些沉吟不決。
搖曳的燈火映照在她的臉上,竟然略顯憔悴。
「這段時間辛苦了。」梁言站在門前,輕聲開口道。
聽到聲音,南幽月明顯是愣了一愣,抬起頭來,正對上樑言的目光。
「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南幽月少見的露出一絲嗔態。
梁言搖了搖頭道:「你一個化劫境渡八難的大高手,別人都近身了還未發覺,隻能說是太專心了吧。」
「或許吧。」南幽月輕輕一笑。
其實她知道,能進入這個院子,還不會引發禁製的人隻有一個,說是太專心了也不錯,但或許也是對那人不設防吧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下一刻她便把思緒收了回來。
「黑鋒營之行結果如何?」
「都在計劃之中,三大主將已經同意加入竹軍,不日便會率領大軍前來。」
「隻能說不愧是梁帥,有勇有謀!」
梁言聽後,一下沒忍住,笑了起來:「原來南幽月也會阿諛奉承的嗎?」
「偶爾一次吧。」
南幽月抿嘴一笑,忽又覺得不妥,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不過,很快她就恢復如初,猶如寒穀清泉,古井不波。
「這段時間我處理的卷宗副本都在這裡,因為你太久沒露麵,惡鬼營和神機營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暗中來探口風的不少,更有甚者違反軍規,已經被我下令關押了。」
「做得不錯。」
梁言點了點頭,來到南幽月身旁,用神識仔細查看了所有卷宗,對於她的處理結果很是滿意。
這些軍機要務看起來容易,實際做起來千頭萬緒,可以想像南幽月在這一個月必定是忙得不可開交,才使得這裡井井有條,不出一絲亂子。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走上正軌就好了。」
梁言合上手中的卷宗,忽又想到什麼,問道:「之前我讓你暗中籌備的事情,怎麼樣了?」
「你是說南玄暗樁的事情?我已經在暗中安排了,隻是這件事情不宜操之過急,否則容易暴露,引起九大勢力的懷疑,到時候反而弄得不快。」
「嗯,我知道。」
梁言把卷宗隨手放回了桌上,沉吟道:「天宮城的手段,我這些年陰差陽錯下也見識了不少,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從內部瓦解對手。南玄大軍有上千萬人,要說這裡麵沒有內奸我是不相信的,不過那些低階修士,金丹境以下的,根本接觸不到軍機要務,因此也無需擔心。怕就怕南玄高層中有內奸,將我軍機密泄露出去,戰場上難免吃虧。」
「所以我們才要布置南玄暗樁,監視其他勢力的一舉一動。」南幽月點了點頭道:「在你離開的這一個月,我已經暗中和伍慈見過麵了,雙方都挑選信得過的修士組成暗部,倘若有什麼可疑之處,這些暗樁會第一時間向我們上報。」
「很好,這件事情一定要堅持下去,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我有預感,南北決戰將近,這種僵持的局勢維持不了多久,我等一定要萬分謹慎!」
南幽月聽後,柔聲道:「放心吧,當日我們商議的計劃,如今都在一步步實現,你不是已經說服了黑鋒營三大主將嗎?一切都進展順利,不會出問題的。」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吧畢竟在大戰爆發之前,我已經和天宮城有過幾次交手。」
「無妨,我們儘力就好。」
南幽月的聲音越加溫柔,猶如春風拂麵,令人心情放鬆。
梁言咳嗽了一聲,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把剩下的卷宗都處理完,明日正午練兵,我要親自去一趟演武場。」
「嗯」
南幽月沒有多說什麼,和梁言一起處理軍務,燈火搖曳,一宿到天明。
第二天正午,梁言準時出現在演武場上。
惡鬼營、神機營的修士都把他當作殺神,梁言一出現,真箇是全場肅靜,無一人敢冒犯,更無一人敢在練兵的時候偷懶。
這次練兵效果不錯,隻是還沒有演練軍陣,對此梁言心中已有安排,卻是要等到黑鋒營加入之後再做計較了。
練兵結束之後,梁言又召集眾將議事,梅遠鬆、喪魂翁等化劫老祖對他是又敬又怕,但凡問到軍中之事,都不敢有絲毫隱瞞。
梁言了解清楚情況之後,又接連下了幾道命令,眾將哪裡會有反對,紛紛領命。
很快,結束了一天的軍務。
黃昏時分,梁言回到自己的行宮打坐,一直都沒有再出門。直到深夜,月上中庭的時候,才有一道遁光悄然離開了行宮,出了玉竹山大營,往西南方飛去。
這道遁光的速度極快,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前方出現了一座荒蕪的山峰。
此山峰名為梧桐山,雖然也是在南玄大營之中,但這裡的靈氣卻比其他地方稀薄,山中景色也不好,因此沒有勢力願意駐紮在這裡,是一座真正的荒山。
遁光落在山頂,現出一個人影,正是梁言。
而在山崖邊緣,已經有人在等候,此人身穿黑袍,背對梁言,月光下的影子顯得有些落寞。
「梁帥,你沒有失約。」
黑袍人轉了過來,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正是黑鋒營三大主將之首,王崇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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