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的小院裡人去樓空，房間的桌子上有盞油燈，裡麵的燈油都燒儘了，但房間裡還算乾淨，不像久沒人住。

“兩位小姐沒事蹲在樹上，到底在看什麼？這裡也沒什麼可看的。”宋珩一手拎著燈籠，在屋子裡四處照。

就是一處普通的人家，擺設都與彆人家差不多。宋珩看了一圈，又看向了宋鉞。

宋鉞站在窗前，舉高了燈籠往書院那邊看。

“王爺，這戶人家是午後走的。說是嚇到了，要去寺裡燒香，過幾日再回來。”方庭帶著一名瘦小的男子匆匆走了進來，低聲說道：“他是這條街的裡長，最熟悉每一戶的情況。”

那男子埋著頭匆匆上來，跪下磕了個頭，誠惶誠恐地說道：“小人給二位王爺請安。”

“起來回話。”宋珩放下帕子，溫和地說道：“不要怕，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是。”男子爬起來，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這戶人家在這兒住了有五年多了，他們是錦州人，做藥材生意，為人很本分。家裡有兩個女兒，外麵的秋千就是給女兒做的。今兒這事一出，街頭傳起了流言，說京中出了妖人，專挑妙齡女子下手，這家人害怕，所以就去了廟裡。”

“妖人？”宋珩皺眉，不悅地說道：“朗朗乾坤哪來的妖言惑眾，開春大禮上金光佛蓮現世，佛祖是庇佑我大周臣民的，這是何人在胡亂造謠。”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男人嚇得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你下去吧。”宋鉞低眸掃他一眼，淡然說道。

男人磕了個頭，連滾帶爬地走了。

“這謠言離奇，當儘快查清謠言來曆，不讓真凶逃走。”宋珩說道。

“能乾出這種事的，說他是個妖人也沒錯。”宋鉞淡定地說道。

宋珩怔愣一下，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人不男不女，或是不能人道，所以才用此種手段折磨女子？”

宋鉞放下燈籠，沉聲問：“方庭，我讓你找的人帶來了嗎？”

“來了。”方庭點頭。

一名侍衛護著一道小巧的身影走了進來，全身披著蓑衣，躲在裡麵瑟瑟發抖。

宋鉞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下，沉聲道：“不必害怕，事後本王送你離開。”

“宋王爺開恩。”女子從蓑衣裡鑽出來，頂著一張被打得紅腫不堪的臉，哭著跪下。

“這是何人？”宋珩打量著她，疑惑地問道。

“奴婢是齊小姐的丫鬟。”女子磕了個頭，抽泣著說道。

“哪位齊小姐？”宋珩追問。

“素小姐。”女子掩著唇，哭得更傷心了：“昨晚她原本是不肯來的，她做了香袋要去交貨，可青小姐找了過來，她二人素來要好，我們小姐很少拒絕她，聽說她要去書院，原本是想勸著她的。可青小姐說，人生一世就得主動爭取一回，絕不嫁家裡指的那些草包浪子，要嫁就嫁心愛的男子。素小姐想成全她，便陪她來了。”

“來就來了，怎麼躲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