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第 86 章

第86章

奕禛早就把謝彥想要參加今年秋試的事情跟曹博士和沈助教說過了, 曹博士和沈助教很是“同情”謝彥,打心眼裏想要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學習,但他倆知道“謝彥的使命”。

於是曹博士跟奕禛說:“若是世子爺沒意見, 我們自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他們有意見, 我們也沒辦法,畢竟聖上是讓謝彥來陪他們讀書的……”

幾天下來,曹博士見幾個世子爺沒有跟他“反應問題”, 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有多說什麽。

這幾個“猴子”表麵上被奕禛壓製不敢說什麽, 實際上個個內心都非常不滿。

張若琛和宋承煊不滿奕禛壓製他們, 更不滿奕禛的一句話便能讓謝彥享受“特殊待遇”。

如今奕禛有了明顯的“把柄”在他倆手上, 他倆又怎麽會忽略這個讓奕禛滾蛋的機會?

張若煦曾經跟謝彥私下商量“讓他得第一”, 謝彥也是“默許”的, 結果人家還是考到他前麵去了, 壓根就沒給他麵子!

這讓張若煦懷恨在心,他又怎麽會讓謝彥“如意”?

三個人有了“共同的目標”之後, 便放下了以往的芥蒂, 在休假的時候,約了一起去了宮裏,到周文帝那裏告禦狀。

周文帝在禦書房中接待了他們。

他們進了禦書房, 便看到周文帝坐在了禦案上, 於是上前跪了下來跟周文帝行了叩首禮。

“坐下吧。”周文帝指了指案前早已準備好的三張椅子。

三個人入座後,周文帝慈祥的看著他們笑道:“兄弟之間就應該和睦, 看到你們能一起來找朕, 朕很是高興!”

他說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衛公公,衛公公便上前一人送了一柄玉如意給他們。

三個人接過後, 跪下來叩謝了周文帝。

周文帝抬了抬手,讓他們坐下。

“我記的沒錯的話,你們從未單獨找過朕……說吧,你們為何事而來?”周文帝笑道。

張若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謝彥欺君罔上,無視聖恩和聖意!”

張若煦最先發話,他恨謝彥,所以他告狀的重點在“謝彥”身上。

“此話何講?”周文帝皺眉輕咳了一聲。

坐在椅子上的張若琛和宋承煊對望了一眼。

他倆本以為張若煦跟他們一起來,是想告奕禛的狀的,沒想到他一來就把“欺君罔上”的大帽子扣到了謝彥的頭上!

周文帝親賜了謝彥“品學兼優”,又賜了謝彥“禦用戒尺”,這足以說明周文帝對謝彥的信任。

這張若煦竟然敢告謝彥的狀?!

這說的好還好,說的不好,便會讓周文帝對他反感。

張若琛和宋承煊不禁挺|直了背,洗耳恭聽張若煦接下來怎麽說。

“您親賜了他‘品學兼優’,又賜了他禦用戒尺,足以說明您對他的器重,按理來說,他應該按照您的要求好好陪我們讀書……但他沒有!他自己不好好讀書,不引領我們也就罷了,還敗壞大學堂的學習風氣!他自由散漫,看不起我們,壓根就不想跟我們一起上課……您可以問問他們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張若煦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張若琛和宋承煊:“我們在上課,他一個人竟然去二樓偷懶……有這樣的人在大學堂,t隻會拖我們的後腿!”

說完,他朝周文帝磕了個頭:“懇請聖上還大學堂清明!”

“果真有此事?”周文帝看向了張若琛和宋承煊。

兩人見周文帝這般問,便大致知道聖上被張若煦“說動了”,於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對!”

周文帝對張若琛和宋承煊道:“你們倆也是想跟朕說這個?”

張若琛和宋承煊見周文帝問,便跪了下來。

他倆看了一眼,最終由宋承煊發話了:“我倆來不僅僅想要告發謝彥欺君罔上,還要告發古首輔家的孫子奕禛……”

周文帝頓了頓,“告發他什麽?”

宋承煊:“謝彥一個人哪會有膽子那麽囂張?他背後都是那個叫‘奕禛’的給他撐腰!”

張若琛和張若煦連忙點頭。

張若煦:“對,對!謝彥的背後是那個叫‘奕禛’的給他撐腰……哦,對了!您不是賜給了謝彥一把禦用戒尺嗎?那個奕禛天天拿在手裏,看誰不順眼,不分青紅皂白便隨意打人……”

宋承煊接過話頭:“是的!那個奕禛又紈絝又囂張!他仗著他爺爺是首輔,手上又有您禦賜的戒尺,他拿著戒尺在大學堂中橫行霸道,沒有人敢還手……!連曹博士和沈助教都不敢得罪他!見到他都得讓三分!這次謝彥不上課,就是他慫恿的!您沒有看錯人,謝彥原本是很好的一個小孩……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個奕禛就是個黑染缸……如今謝彥也跟他一樣了……!”

張若琛連連點頭附和,“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周文帝低頭沉吟著,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他從托盤中拿了一顆櫻桃放進嘴裏,咳嗽被止住了……

“聖上病了?”張若煦問。

周文帝紅著臉搖了搖頭,“嗆到了而已。”

突然間,帷幔後麵有玉佩相撞的聲音傳了出來。

聖上身後的帷幔後有人?張若琛張若煦以及宋承煊麵麵相覷。

不一會兒,他們便看到一個長發及腰身著白衣,麵目極其清秀的美男子從周文帝背後的帳幕中走了出來,身姿俊逸,腰間環佩叮當……

這也太好看了!三個人看的呆了。

若不是那喉間的喉結過於突兀,他們定會認為此人是個女子。

他一邊走,一邊用手捂著嘴打著哈欠,慵懶的模樣讓顏色更勝了幾分。

他坐到了周文帝身邊的一張椅子上。

周文帝握住了他的手,非常溫柔的道:“不是讓你多休息一下嘛,又忍不住要出來管了?”

“我國子監裏麵的分內事,我不管怎麽行?”

熟悉的聲線讓跪在地上的三個人心中一震。

“祭酒大人!”他們朝顧瀾磕了一個頭。

“兩位世子爺,小侯爺,快快請起!”顧瀾道。

三個人聞言站了起來,坐回到椅子上。

他們每次見到顧瀾的時候,顧瀾都坐在馬車裏發話,所以他們隻熟悉顧瀾的聲音,壓根不知道顧瀾究竟長什麽樣子。

如今一見,很難把這個“嬌嬌弱弱”的美男子跟以“殘暴”著稱手段狠辣的禁軍統領聯係在一起。

張若琛曾經因為顧瀾殺死了他的“愛妾”孫錦繡而懷恨在心,如今親見這盛世容顏,那種恨便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麵對這般如玉般的美男子,他壓根就恨不起來了。

“方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謝彥和奕禛兩個真的太不像話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了周文帝,眼若秋水般的彎著,聲音很是柔和,“他倆壓根就不配跟世子爺們一起讀書,您說吧,該怎麽處罰他倆?”

“你也說了,這是你們國子監的事情,朕就不插手了,你說咋辦就咋辦吧。”周文帝笑道。

此刻,三個告狀的麵麵相覷。

他們沒想到告來告去,壓根就沒走出國子監。

“不可能讓他們呆在大學堂了!”顧瀾支頤,濃密的睫毛覆蓋住了雙眼簾,悠悠的道:“那就……罰他們去率性堂吧。”

一旁的周文帝笑道:“好啊!”

三個告狀的:“…………”這是懲罰嗎?!

率性堂是六堂中最高級的班,裏麵的學子基本上是舉人,也有少部分是學的好的秀才。率性堂的目標就是衝著考舉人和考進士去的。

若是謝彥能進率性堂,那就剛好成全了他。

以後,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二樓自習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率性堂跟一群監生一起衝刺備考。

就這麽成全了謝彥,張若煦十分不甘。

他弱弱的道:“這欺君罔上,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那你想怎麽著啊?”顧瀾神色柔和的看著他,嘴角微扯。

張若煦咽了下吐沫,鼓起勇氣道:“欺君罔上,最起碼也是個……死罪吧。”

顧瀾沒有發話,而是用纖長的手指從桌角的托盤中拿了一顆櫻桃,接著用小指尖尖的指甲速度插|進了櫻桃內部,利索的把裏麵的核給挑了出來。

他把沒有核的櫻桃塞進了周文帝的嘴裏,非常散漫的道:“要不,治他一個死罪?”

周文帝齜著牙,閉了閉眼睛,終於把櫻桃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