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2 / 2)

記憶牢籠 鯉魚不讀驢 2457 字 1個月前

他不知道樊野過的什麽樣的生活,現在見來,他刻意的掩飾,淡淡的愁容,全都有所印證。

也不知道這封遺書會讓他信多少。

“回來了。”孫言慶出聲,鄢然把一副主人樣。

“證據。”他伸出手,神色比之前更冷。

“行。”孫言慶把剛才摩挲的有些皺的遺書遞給他。

商謹行順勢坐下,抽出了信封中的幾張紙。

他隻見那幾張薄薄的紙上密密麻麻的字,竟生出了一種恐懼,不願意去看下去。

“樊野的遺書(修27次)”

這時孫言慶出聲說道:“我們出任務是有危險評級,當然普通的任務沒有,後來衍生出了一種放假製度,評級越高,假期越長。一般是任務前放假,組織的本意是讓他們多陪陪家人,可大部分時間任務比較緊急,所以當他們活下來的時候就可以享受這個假期。我們的所有假都可以攢,包括法定節假日。”

“所以他有27次差點...”商謹行不忍心說下去。

“不止,我們平常的任務就已經足夠危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孫言慶說,“你真的覺得當今世界真的有那麽太平嗎?”

商謹行嘴動了動,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孫言慶見他臉色不太好,解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不想讓他以身涉險的心我們都懂,但沒有人為了這個大家,誰還會有自己平安幸福的小家呢。況且,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拉他一把呢?你們認識這20多年中,你沒有給他提供過好的情緒價值,隻是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你們同樣是強者,但他是野外頑強生長的梔子,而你,是溫室裏的玫瑰,沒見過世間險惡,卻碰不得,你那刺上淬了毒,紮得他遍體鱗傷。你捫心自問你真的了解過他嗎?”

孫言慶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你到底是為什麽啊?我真的不理解,也為樊野感到不值。你呢就是身體上的強森,精神上的流氓。”

說罷,孫言慶便摔門而去,“樊野怎麽看上你這麽個玩意兒。”

真不能見麵,越想越氣,把他抽筋扒皮都不為過,孫言慶在心裏憤憤的想。

商謹行被罵也沒有生氣,他覺得他可能說的是對的,但他記得他和樊野隻認識了十年。

算了。

商謹行開始看樊野的信,他不願意相信那是樊野的遺書

To商謹行(哈哈,老王看到又要皺眉頭了,但我還是不想這麽正式,死亡本來就是必經之路,我不想讓它蒙上悲劇色彩。)

先跟你說聲對不起啊,離婚協議書不是我不想給(感性上確實是不想給),是我沒算好時間,那時離婚協議書不在我身邊,你放心,隻要你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咱們的婚姻就無效了,或者說喪偶本就不需要離婚協議書。

想不到吧,你那麽討厭的一個人,就這麽不在了,那該你討厭誰呀,反正那時我也不在了。那我就直說了,你這個人差勁透了,說好你會記得我一輩子的,你全忘了,隻有我記得,隻有我!

你肯定想不到你討厭的人就這麽沒有了,嘭一下,消失了。大家都說禍害遺千年,你看我不是禍害吧。或許你肯定不知道你的伴侶還是厲害的人物。

所以你為什麽會討厭這麽厲害的我呢?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因為我是怪物吧!其實我是一個omega,那種嬌嬌的軟軟的正常的omega,因為一些原因(這個簽了密保不能說)我成了半個alpha,你也覺得我是個怪物吧,我經常弄的你不舒服。

但幸好我在法律層麵還是一個omega,我是可以和你結婚,雖然和你結婚後我過得不太好,但是我的心還是滿足的,最起碼得到過,那這樣就可以說死而無憾了。

偷偷告訴你,我攢了好多錢都沒有花,孫老板跟我說旅遊不會花這麽多錢,但我總覺得不夠,我想和你去旅遊,環球的那種哦,我還攢了好多假,我那時候就想我的旅遊大計,萬事俱備,隻差一個商謹行了,好了,現在還差一個樊野。

這些錢全在保險櫃裏,還有離婚協議書也在裏麵,其他的東西你看著扔了吧,我都死了多晦氣啊,保險櫃在特務局,你應該經常去,就是你那個俱樂部,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得到這份遺書,我委托給孫老板了,反正到時候你肯定會去,除了離婚協議書,你可能看都不看那些東西一眼,那些錢就回充公了,反正你也不缺錢。

我該用什麽來表達我對你的愛那呢?可能你會猜到一些有關我的職業,如果我告訴你,你就要放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然你就是威脅我的最佳利器。

我儘力掩蓋自己的職業、身份,儘力的扮演一個沒有感情的伴侶,這樣就可以把對你的傷害降到最小。

當初還不如不答應你結婚,在你的視角,我就是你一時錯誤的證據,我是沒有感情基礎的不合格的配偶,咱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充滿了欺騙與猜忌。

我感覺到你的親近,是我一步一步把你推遠,隻有不美滿的婚姻才會讓他們放過你,一步錯,就是萬丈深淵。

如果不結婚呢,我可以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關注著你,你可以娶一個omega,而不是我這樣的怪物。你也可以安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意外發生了,我心軟了,救了你,毀了你的腺體。

不說這些了,西城區還往西被封鎖的區域附近隻有一棵樹,樹下埋著一個人,我埋的,用手挖,厲害吧。你記得把它挖出來,找到他的家人,安葬他,那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我就死在了十幾年前。

我那時候將近十年每天隻接觸冰冷的儀器和不知名的藥物,以及懷揣著最大惡意的醫生和博士。

我那時候什麽都不懂,那天隻記得轟的一聲,地麵開始震動。實驗台上我無法動彈,是他來救的我,但我還是被捆得太緊了,花費了好長時間,到最後,我們跑不出去爆炸範圍了,我多想讓他帶我走,但他他動不了。

他本可以不管我,自己逃跑的。

他給了我一個徽章,然後告訴我要向東走一直走,我那時候不知道怎麽辦,腦子裏隻剩下了把他埋了,那時的我認為這就是安葬。

我用手一點一點的挖了一個大坑,把他們埋了,我可能闖了禍吧,如果可以的話讓他魂歸故土,讓我也魂歸故裏吧!

商謹行,你要記住我是樊野,是你曾經法律上的伴侶,我死後還想霸占你幾個星期,想在你心裏有一席之地,多卑劣啊。

那些記憶你能不能別找回來,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吧,我死了,你生活中最大的安全隱患沒有了,你的生活該回到正軌了。

樊野於五月七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