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百意回去這一天的天公似乎是不作美，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明明是破曉時分卻有種要天黑的感覺。

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悶雷聲，似乎是要下大雨，他走在索利德家的森林裏，匆匆地往城堡方向走去。

差不多到的時候，果然下起了暴雨，百意跑向熟悉的城堡，習慣性一把推開大門，順便把自己濕透了的外套脫下來。

正要把外套掛在衣帽架上時，他發現城堡裏的陳設與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剛才一著急就忘了自己正處於多年前的某一天，那時候這裏完全沒有自己生活的痕跡。

正當百意思考這時的房子住著誰，又要怎麽應對時，身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你是誰？”

百意轉身，看到一個金發少年撐著傘站在門口的台階上，雨水正沿著傘麵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而少年則是皺著眉無聲地質問這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

“我……”

百意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回答少年的艾澤爾，此時的他才到百意的下巴高，大概比終去魔界的年齡大不了多少。

“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來到了這裏，但請你從我的城堡出去，立刻。”艾澤爾見對方回答不出個所以然，直接召出自己的劍指著對方，如果這人還不識相，他不介意多花點時間清洗一下濺到城堡地板的血跡。

“艾澤爾。”百意迅速抬手打落他的劍，繳了他的武器，然後趁他短暫愣神的時候接過他手裏的傘，稍稍遮擋了一下，好讓他自己不至於被暴雨淋得過於狼狽。

艾澤爾兩手空空，抬頭看著往自己這邊傾斜的傘，忍不住笑了，隻不過笑容頗有點苦澀，他繞過百意，徑自走進城堡。百意被他弄得有點局促不安，立即跟在了後麵。

“你到底想做什麽，不會告訴我你隻是進來避雨的過路人吧。”艾澤爾坐在壁爐前，靜靜地注視著裏麵劈裏啪啦作響的木頭，整張臉倒映著火光的顏色。

百意在他旁邊坐下，他身上僅僅穿了一件單衣，原本的外袍已經濕透了，此時正掛在門邊的衣帽架上滴著水。

聽見艾澤爾的疑問，他轉過頭對著他，輕聲說：“如果我說，我來這裏是因為我喜歡你，你相信嗎？”

艾澤爾頓了頓，轉過身看著百意的眼睛，“你也喜歡神界的王嗎？你殺我應該很輕鬆，隻是需要在人前偽裝成我的樣子，嗬嗬，殺了我也需要披著我的皮……”

“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呢？”百意突然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其實可以為所欲為，畢竟艾澤爾打不過他，而且他不可能真的改變過去。

“這不是眾人都想得到的地位嗎？這麽多年，也就隻有你找到了這裏。”

“艾澤爾·索利德，”百意雙手掐著艾澤爾的臉頰，對上他驚訝的眼神，認真地說：“我不可以喜歡你嗎？”

“你在開什麽玩笑！”艾澤爾打掉百意作惡的雙手，憤憤地站了起來，隱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顫抖，隨後抄起壁爐旁的火鉗，對著百意暴喝道：“你憑什麽侮辱我！”

百意懊惱地低下了頭，心想少年時代的伴侶倒是好懂，心思都寫在臉上，但他不知道怎麽哄。

早知道就回去他童年時期，至少能見一下小團子版的艾澤爾，為什麽最後偏偏選了他最絕望的一天呢。

心裏是這麽想，但百意也不會在那裏乾坐著過完這一天，他嘆了口氣，平靜地開口道：“艾澤爾，你覺得我是在侮辱你嗎？”

艾澤爾沒有回答，無意識地把火鉗拿得更緊了，戒備地觀察著百意。

“我真的沒有想到，未來我會和你在一起。”百意輕鬆把艾澤爾手上的暫時的自衛武器除掉了，從背後抱住他，在他耳邊用氣音說：“如果我偏要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束手無策。”

艾澤爾一下子從緊繃的狀態放鬆下來了，他現在如同對方的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布，做什麽都是徒勞，不如放棄。

他不禁抱怨父親為什麽走得這麽快，是想見母親和弟弟嗎，但他現在還這麽弱，三弟才剛剛學會走路……

“但我永遠不會接受你。”艾澤爾吐出一句話，把手上的紫水晶戒指脫下來扔到地上，用法術凝聚成一把匕首，向身後人捅去。

百意被他的操作一驚，迅速鬆開了懷抱，忍不住生氣道：“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會變成瘋子！”

“我寧願當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