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滄海氣勢洶洶，秦遠湛麵無表情的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電話。

老爺子抬起眉毛問他，“你爸？”

秦遠湛不置可否。

老爺子哼聲：“他倒是會擺架子，是不是已經當我死了。”

秦遠湛沒說什麼，隻是安靜陪著老爺子把飯吃完。

老爺子吃好以後，徑直回了房間，隻是路過秦遠湛身旁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片刻，低聲說道：“我以前忙著工作，沒把你爸教好，他是個糊塗的，你可不能跟著他學。”

秦遠湛垂著眼睛，深邃的眸底情緒深深，他卻不願讓人看見。

次日清晨，秦滄海的電話一大早就打來了，提醒秦遠湛記得過去。

秦遠湛沒什麼情緒的掛斷電話以後，手指往下一劃，目光就停留在臨夏的那個號碼上。

實際上，秦遠湛的私人電話裡，很少會存有家人的電話號碼。

親近之人的號碼他從來都是記在腦子裡，而不是電話簿上。

這是秦滄海從小就要求他的。

秦滄海剛開始接管秦家企業那幾年，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周圍的人，以至於秦遠湛多少也被傳染了些他身上那股多疑的勁兒。

臨夏的號碼，他記了幾年，僅僅一眼就能認出來。

指尖在那串數字上停頓片刻，秦遠湛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下，又很快鬆開。

等再抬起眼皮的時候，眼裡就又恢複了清明。

他開車出去，卻不是去淩華，而是回了秦滄海那裡。

進門的時候，何穗跟秦滄海正好在吃早飯。

餐桌上很安靜，何穗在看雜誌，秦滄海在看報紙，冷清的就像是兩個陌生人在隨意拚桌而已。

秦遠湛冷眼看了他們一眼，隨後目光直接落在秦滄海身上，他嗓音乾冽直接：“中午要見客戶，有什麼事現在說。”

秦滄海將手裡的報紙扔在桌上，鷹隼般的眼睛盯著秦遠湛。

片刻後他起身，語氣不悅的說道：“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秦遠湛身形本來就挺拔，他和秦滄海之間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目光在空中對峙著。

秦遠湛在容貌上隨了何穗，可是眼裡的沉穩冷厲，卻是和秦滄海如出一轍。

誰也不讓誰。

何穗煩躁的將吃了一口的歐包扔回盤子裡，態度很差的說道，“還能不能讓人吃飯？你們有事不會去書房？”

秦滄海沉聲道：“進來。”

秦遠湛跟在他的身後進了書房，秦滄海的書房，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古板，冷色調的裝修，堆滿了的公文，壓抑感很重。

秦遠湛剛進去，就聽見秦滄海壓低了嗓音，冷著嗓子訓斥道：“你要是還想進總公司，就自己上點心。”

“何家那群人已經蠢蠢欲動了。”秦滄海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秦遠湛。

他習慣了在高位，所以總是帶著命令一樣的壓迫感。

秦遠湛眼皮抬了抬，“您找我就是因為這個？”

秦滄海眯眼，等著他的後半句話。

秦遠湛嘲諷的勾了唇角，“現在何家的人越來越多，您覺得掌控不住他們了是嗎？”

“這些事難道不是在您當初，把我從總公司踢出來，將何家人迎進去的時候就該想到的嗎？”

秦遠湛的語氣冷淡，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就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隻是他眼裡的諷刺，卻半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