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夏捏著手機遲遲沒說話，李燕南以為她不願意過來。

忍不住又焦急說道：“媽真的隻是想給你做點好吃的，媽知道你上班辛苦了，昨天說那些話也是不動腦子，夏夏你不會生我的氣了吧？我給你賠不是好不好？”

說到最後，李燕南的聲音裡甚至帶了些哭腔。

臨夏閉了閉眼睛，聽見自己麻木的說：“我在醫院。”

李燕南愣了下，“怎麼在醫院？要不要我把飯菜送到醫院來？”

她語氣裡的關心不像作假，臨夏頓了下，卻仍舊說道：“沒什麼。”

“夏夏，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帶桃桃來醫院。”李燕南一邊說著，還當真開始收拾起東西，臨夏聽著叮叮當當的響。

身後突然又傳來薑茵茵綿軟的聲音：“阿湛，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掛號挖？”

臨夏睫毛落下，又聽到電話裡，李燕南著急忙慌的收拾東西，沉默片刻，緩聲說道：“地址給我，我過去。”

李燕南哎了聲：“那我等你過來。”

臨夏聽著她語氣裡的歡喜，卻沒多開心。

畢竟她連李燕南的地址都還要現問。

她掛了電話，轉頭卻發現薑茵茵正抱著秦遠湛的胳膊，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臨夏當沒看到，淡聲道，“我有事，先走了。”

“臨夏姐。”薑茵茵叫住她，“阿湛剛剛還說中午可以一起吃飯。”

臨夏低頭看了手機，李燕南已經把地址發過來。

她抬起眼皮，輕聲拒絕：“謝謝，你們吃吧。”

她說完又看向秦遠湛，沉默片刻，才又重複了一次：“謝謝。”

她說的是秦遠湛陪她到醫院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做。

臨夏在早上掛水那會就明白過來，秦遠湛昨晚半夜來找她的時候，大概就已經察覺了她身體的不舒服。

臨夏垂目，手指微微蜷縮著。

“彆想太多。”秦遠湛冷淡沒情緒的嗓音響起，他烏沉的眸子看向臨夏，“你要是出事，淩華可養不起你家那幾隻吸血蟲。”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聽在臨夏耳朵裡，卻猶如晴天霹靂。

她驀然抬眼看向秦遠湛，賬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一句話。

薑茵茵眨了眨眼，隨即佯怒的拍了下秦遠湛的胳膊：“你說什麼呢？”

秦遠湛嗤聲道：“本來就是。”

臨夏身形晃了下，秦遠湛的話讓她覺得難堪到地縫裡。

偏偏薑茵茵還要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安慰她，“臨夏姐，原生家庭不是我們能選擇的，至少你現在很厲害。”

臨夏沒錯過薑茵茵說話時，臉上的憐憫。

她身體微微顫抖著，嗓子也說不出一句話，隻覺得自己想被人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一樣。

這些她最不願意被人看到的東西，就這樣被直接扯開，赤裸裸的擺放出來。

臨夏離開的時候，秦遠湛和薑茵茵已經去大廳裡掛號。

她木然的順著人流出了醫院，然後在路邊的一個路牌下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