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姣姣愛他，不會害他，所以他那時候對所有人都有猜疑，獨獨不會對姣姣起疑。

可是現實狠狠的給了他一耳光。

如果姣姣不放陸行川，那陸行川早就死了。

如果姣姣不救葉夢嬈，那麼她早就被孫毅練蠱，也不會跑到皇宮裡來攪弄是非。

如果不是姣姣換了藥，容九淵怎麼能肆無忌憚的站在這裡，跟他相爭。

他驀的想笑，哈哈，兜兜轉轉，讓他敗北的人，竟然是他的枕邊人。

“姣姣，我真的沒想到，你原來為我做了這麼多，這麼多啊。”

楚姣姣沒有聽出他聲音的不對，站在他身邊，隻容著祈求陸行川和容九淵他們饒他一命。

“我知道七哥做的錯事很多，我做的這些事也微不足道，可是請你看在我們楚家最終支持你的份上，允了我的請求。”

“我保證帶他歸隱田園，再不參與這些紛爭，我們也不再回京，好不好？”

陸行川不語，楚家曾經背叛他，楚家現在也確實幫了他。

即便私心裡他願意給給楚姣姣一個麵子，可是那些無辜犧牲的百姓，又該怎麼交代？

他們就能理解了嗎？

今日戰死的將士又該怎麼瞑目？

楚姣姣這個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見他不語，楚姣姣又看容九淵，“容大人……”

容九淵皺眉，也不語。

她又看向葉夢嬈，“葉姑娘……”

葉夢嬈彆過頭。

楚姣姣最後把視線定睛在顧青鸞身上。

將所有希望寄居在顧青鸞身上。

“顧青鸞，顧青鸞，我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我知道七哥錯了，我沒臉求你原諒他，但是他現在願意悔改，及時收手，你能不能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饒他一命啊。”

“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讓他用餘生去彌補那些虧欠的人，讓他去臨安親自跟那些受害的人道歉，就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好不好……”

顧青鸞看著楚姣姣眸中的搖曳著的絲絲希望。

多像，多像當時她求陸行亦不要對九淵趕儘殺絕，不要去逆天而行。

可惜，都失敗了。

顧青鸞轉過頭看向陸行亦，剛好陸行亦也看了過來。

風起，她一襲白底繞梅花的披風，飄飄蕩蕩，像極了他曾經送她的那套小洋裙。

隻可惜四目相對，馳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換。

護在她身邊的，不再是當年那個陽光的陸行亦。

看向他的，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小姑娘。

謾惆悵、華胥夢短……

陸行亦率先打破寧靜，“青鸞，姣姣換得藥，其實你喝與不喝，意義都不大吧？”

他在淩亂中終於想起了一件事。

十一朵的花語是，一心一意……

這是在青鸞十五歲時，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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