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期待,期待一個解釋。
可是顧青鸞說不出,甚至不能出聲,她怕自己控製不住哭出來。
最後,他又緩慢的,緩慢的鬆開手,讓她走。
滑膩的絲綢在他掌心劃過,握不住,一場空……
顧青鸞坐在床邊矮榻,抱著雙膝,將所有哭聲悶在臂彎之間。
吱呀一聲,對麵的門開了關,隻是輕輕一聲,卻讓顧青鸞僵住,淚也凝住。
大張旗鼓的離開是試探,而真正的離開,永遠都是輕的,悄無聲息。
他走了……
連腳步聲都讓人聽不到。
顧青鸞一下子跑到窗邊,那麼想推開窗。
可剛觸碰到窗欞,又縮回了指尖。
走吧,走吧……
九淵,彆回頭,彆心軟,去謀你所謀的,奪你應得的。
她緩緩跌坐在地上,滿地冰涼順著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冷的蜷縮起來。
如畫給她披了厚厚的披風,可顧青鸞仍是止不住的顫抖。
直等到如畫說讓她為了孩子著想,顧青鸞才回神。
對,孩子,她還有孩子……
他們的孩子……
她捂住腹部,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站起來。
她要把孩子保住,無論如何都保住。
……
窗外,容九淵上了馬車,撩簾而望那扇緊閉的窗。
像是望著人生最後一道風景。
可那扇窗始終緊閉,宛如被塵封一般,再不能隨意翻開。
良久,他放下了窗簾,馬車啟動,在霧靄中縮成一點,漸行漸遠。
許老坐在馬車中是真不明白啊。
他跟小斕兒可是特意讓江眠和霜滿將周圍把守住,製造出獨處空間,不會讓人竊聽,給他們機會解釋。
可是他就那麼出來了,說了一句:“沒有解釋。”
許老當時急的問:“什麼沒有解釋,是你沒問,還是她不說?”
他回:“我沒問,她也沒說……”
許老真想給他一腦袋瓜子,“那你們剛剛在房間乾嘛?”
容九淵沉默。
許老現在想起還是氣哼哼的,“你怎麼不能多問一句,你長嘴乾嘛,是死是活總得問一遭啊。”
沈青斕沒坐自己的馬車,也湊到容大哥的馬車上,翹著二郎腿坐。
她分析,“你沒問可能是有容慮,畢竟是青鸞捅的你,那她為什麼不主動說,之前明明看她很想解釋的啊。”
許老琢磨,“有沒有可能你推斷錯了,青鸞根本沒認出來他來?”
畢竟小斕兒的易容術真的難辨。
沈青斕摸摸鼻子,“不排除這種可能,早知道我再給她多透露一點容大哥的消息了。”
白撮合了一場。
容九淵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隻是盯著掌心,良久呢喃了一句,“她生病了。”
身上很燙,像是起了溫病。
可惜他不在,許老不在。
葉夢嬈不在,誰照容她……
她還有孕,還不敢請大夫,誰來幫她……
許老和沈青斕聽完一愣,而後俱都沉默。
是青鸞真的沒有認出來嗎?
是九淵真的不願意問嗎?
是他們都不長嘴,故意不解釋嗎?
他們心中都隱隱有個猜測,不,都不是。
是因為陸行亦仍是利用青鸞誘他出來。
隻要他們相認,或許就是兩敗俱傷。
他們雙方都知道,卻又為了對方都沉默……
從許老口中,沈青斕已經知道大致原委。
真是曲曲折折十八彎,可以說書了。
“哎,你真舍得就這麼跟她擦肩啊?”
沈青斕不喜歡悲劇,覺得什麼事還是尋個機會說清楚。
可是容大哥卻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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