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鸞一怔，看向他。

忽然發現，他今天好像跟自己坦白了很多，問什麼，答什麼。

他素來是個謹慎的性子，怎麼會忽然這麼坦白了呢？

先前那會兒來不及多想，現在屋內就剩他們二人，顧青鸞的心，驀的亂了一拍。

他如此坦白，是想……以心換心嗎？

希望她也能誠實的將所有的疑惑全部告知他？

可是她該怎麼說啊？

穿書之事宛如天方夜譚，在迷信的古代，說出去她不會被當成妖怪嗎？

再說，她怎麼忍心說你所存在的世界就是一本書，你是個紙片人，你所經曆的一切悲慘，都是作者筆下杜撰的？

“九淵，我……”

斟酌的話還沒出口，額間忽然一熱，他親了自己的額頭。

顧青鸞抬頭，就看到他清正眉眼如水中點墨，泅開一容澄澈碧波……

“青鸞，”他凝視著她，“我以後不會再隱瞞你什麼，此生唯你一人，答應我，永遠留在我身邊，好嗎……”

顧青鸞驀的想起了剛剛哥走時說的那句模棱兩可的話。

所以，他是怕自己會跟他走，用毫無保留的坦白換她的心軟嗎？

原來不是要她解釋……

容九淵，這樣的你，我怎麼舍得走？

相擁入懷，他身上的墨香都讓她眷戀不已。

容九淵輕攏她的發絲，幽深瞳孔映著窗外陽光，仿佛被溫暖了一樣。

顧青鸞閉上眼睛。

儘管他什麼都沒問，但是不代表她跟陸行亦的身份問題不存在。

這道枷鎖，不能一直囚著，總是要想辦法解開的。

顧青鸞琢磨，還是找個機會，透露一點試試他的口風，先看他是何反應吧。

坦白過後，容九淵去櫃台結賬。

顧青鸞回去收拾包袱的時候，忽然一個紙飛機從窗戶飛進她的桌子上。

稍作猶豫，她打開了紙飛機。

瞳孔一縮，包袱都沒管，拿著那張紙，衝到了陸行亦的房中。

陸行亦此刻悠哉的坐在桌邊，又泡了茶，見她出現，一如從前，綻放了一抹寵溺的笑。

“我當青鸞要走了，都不知道來跟我告彆呢，原來不是，想來青鸞還是記著我這個哥的。”

“坐，哥泡的你愛喝的茉莉茶。”

顧青鸞沒心情品茶，沒坐，開門見山，“哥是什麼意思？”

“怎麼，青鸞不是來跟我告彆的？”

“陸行亦！”

她惱了。

她本是打算走之前來告彆的，可是偏偏收到他的信。

若隻是想要她的告彆，他會在信中寫著，若想容九淵活，就必須跟我走這樣的話。

陸行亦看著她手中攥的紙條，唇角笑容又慢慢拉平，“字麵意思，青鸞。”

顧青鸞：“你對他做了什麼？”

陸行亦抿了一口茶，“沒什麼，不過是給他下了無信子。”

無信子，原著著一種褐色無味的慢性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