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她就是去走個過場，給他個麵子而已。

基於那個白小姐摔跤，顧青鸞走在田地時，特意提著了裙子。

到了地方，就看容九淵滿頭大汗，皮膚被曬得有一絲泛紅，難得這麼狼狽，還能招惹這麼多小姑娘。

她從如畫手裡接過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噥，水。”

容九淵接過，歎道：“我還以為，夫人是打算讓我渴死呢。”

顧青鸞努嘴，“你還缺我這一杯水啊。”

容九淵笑道：“這水好像有點酸呢。”

顧青鸞伸手，“酸了彆喝。”

容九淵輕輕躲過，“酸了我也喜歡，任憑再多人送水，隻有你手中那一杯，是我心之所想，目之所望，就如我看夫人一樣，那麼多人中，我隻看得到你。”

顧青鸞哼哼，油腔滑調。

可嘴角還是不爭氣的往上揚了揚。

給他倒了幾杯水後，顧青鸞又遞給他巾子擦汗。

容九淵微微彎腰，“我手臟，會把巾子弄臟的，能不能麻煩夫人幫我擦擦？”

顧青鸞都來送水了，自然也沒矯情，拿著巾子給他擦汗。

見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氤濕，可想乾活賣力。

想起了那些婦人的誇讚，也跟著調侃了句，“容大人確實挺能乾哪，這桑苗種的有模有樣的。”

容九淵眉梢一挑，忽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能乾的可是有很多方麵，比如……”

顧青鸞手一抖，擦汗的巾子直接糊他臉上去，堵住他接下來的話。

這廝為什麼就能大白天開腔！

她是比不過，隻好岔開話題，“我們什麼時候去玩啊？”

“等我種完這一趟就走，你若是無聊，可先去馬車裡休息會兒，或者去縣令府等我。”

“算了，看你也快完成了，我還是等你一起吧。”

“行，找個樹蔭處，彆曬著了。”

“嗯。”

容九淵一副清瘦的身板，頂著文官的名號，其實許多人都以為他就是走個過場，隨便弄兩鏟子就走了。

沒想到他真的認真的將一趟桑苗全部種完了，而且種的是很是整齊，每根桑苗間距還差不多。

受他影響，許多人也都好好乾活，收起了閒散。

等容九淵收起銅鍤，從另一頭回來時，就看顧青鸞在樹蔭下席地而坐。

四周圍著一群孩子，她在教他們唱歌。

在小小的花園裡麵挖呀挖呀挖，種小小的種子開小小的花。

在大大的花園裡麵挖呀挖呀挖，種大大的種子開大大的花……

婉轉溫和的歌聲在田間隨風飄蕩，還有童聲附和，像是山間箜篌，那般動人心。

這一瞬，容九淵沒動，就遠遠的看著她。

還是一個婦人發現了，才出言提醒。

顧青鸞看過來時，頰邊綻放一抹笑，然後起身，朝他走來，“你種完啦。”

風吹動了她的裙擺，她的發，以及她比陽光都溫暖的笑容。

這一刻，這一笑，這一句等候的聲音，在他眼前形成一副經久不褪色的畫，烙印在了容九淵的腦海裡。

他想，無論過了多久，無論什麼時候，她這種笑容，他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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