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鸞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倒了溫水給他。
並扶著他起來把水喝了。
不過這次倒是很戒備。
容九淵瞥眼看了看,乖乖喝水,乖乖躺下,隻是在她轉身的時候,忽然拉著她的袖口說:“你要走了嗎?”
“嗯,土明待會兒來守著你。”
“等我睡了你再走行嗎?”
發燒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孱弱,格外能激起人的心軟。
但顧青鸞不想心軟,她就是太容易心軟了。
可是下一刻這廝就輕輕一歎,鬆開了她的袖子。
眼睫低垂,一副全世界都傷害了他的樣子,“你走吧,剛剛已經諸多麻煩郡主了,是我不好,擾了郡主休息。”
顧青鸞咬唇,天殺的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露出這種雨打嬌花的柔弱神情。
偏偏,她就吃這套。
彆開眼,顧青鸞一屁股坐在床邊,抱胸道:“快睡!”
“好……”
容九淵很是聽話,蓋被睡覺,閉上眼睛。
看不見,聽覺就會被放大。
他聽到她放輕了腳步在屋裡走動,聽到她擰濕帕子的水聲,也聽到了她小聲吩咐婢女再去添些茶水,時刻備著之類的。
唇角不自覺蔓延出一抹笑,其實,她是在意自己的。
隻要把若雨接來,一切就會好了。
這些天為了改稻為桑,容九淵確實很乏,不到片刻,真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被她的聲音擾醒的。
顧青鸞趴在他床頭打盹,在說夢話。
咕咕噥噥,讓人一句都聽不清,隻聽到一句,“容九淵……”
容九淵睡覺一向淺眠,就是因為這句夢話醒的。
做了什麼夢,竟然喊他的名字?
因為趴著,一縷發絲被她壓在臉下,長長的睫毛軟如蒲草,安靜的垂著。
她這樣,很乖,很乖。
乖的讓人想欺負……
他將顧青鸞抱上了床,剛攬入懷裡,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就見她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
容九淵不敢動了。
她清醒的時候,並不喜歡自己親近她。
剛想著如何解釋,又看她緩慢的閉上了眼睛,然後主動朝他懷裡靠了靠,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嘟噥了一句,“怎麼又是你?”
容九淵一愣,又?
顧青鸞睡蒙了,蒙的看到容九淵親自己的一瞬,還以為是在夢裡。
不知道做春夢這事會不會一回生二回熟,她竟然淡定了很多,還把爪子搭在了他的腰上。
迷迷糊糊的腦子混沌不已,但是卻有一個想法格外清晰。
那就是做夢也不能就自己吃虧啊。
於是她的爪子摸進了他的衣服裡……
腹部上沒有紗布,之前受的傷已經微微結痂。
顧青鸞無意識的順著傷疤摸了會兒,又稀裡糊塗的往下摸。
前路忽然被攔,她像是夢遊的人自動調轉方向,又往上摸。
一路略過胸口,最終停在鎖骨位置,摩挲了幾下,然後手搭在鎖骨上,漸漸不動,呼吸安靜了起來。
容九淵僵硬的由著她,直到感覺她又睡了過去,才鬆了口氣。
原來,沒醒。
又以為是“夢”嗎?
將人擁到懷裡,他慶幸又無奈。
慶幸的是她似乎在夢裡,不排斥自己,甚至還能主動,那也說明她對自己並不是完全沒心的。
無奈的是也隻能在夢裡,他才有這待遇。
現實中,她仍是對自己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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