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淵躺在馬車後麵，還真被顧青鸞顛睡著了。

再醒來時，夕陽半落，嵌在山腰處，一片燒紅。

顧青鸞尋了一處小溪旁停車，解下馬鞍，去放馬吃草，容九淵則是把板車兩邊的車架放在了一顆大石頭上，用來穩定平衡。

拾了些柴生火，顧青鸞把包子拿出來，烤著吃。

容及天熱，她沒多買，就買了四個肉包。

她吃了一個半，他吃了兩個半。

彆誤會，那半個是她用手掰開的，不是啃過的。

包子是大肉包，顧青鸞手上沾了油，便去湖邊洗手，順便提著個鐵罐子去打水。

回來時，容九淵褪去了上衣，正在解紗布。

顧青鸞忙放下罐子，“我幫你換，你彆動。”

容九淵很自然的就順手遞給她紗布，讓她換。

昨天結痂的傷口，有幾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顛簸的緣故，又有些微微滲血，顧青鸞拿著帕子，很輕的幫他擦拭。

容九淵卻繃緊了身子，催她快點。

顧青鸞以為他疼，就加快了速度。

容九淵不是疼，是看不得她眼裡偶爾閃過的心疼。

在這稀薄暮靄中，她眼中的碎碎鎏金，暖到讓他心動。

很想……將她擁到懷裡，能肆無忌憚的親她，親她的眼睛……

可是，不能。

上次醉酒強迫她，導致她對自己有陰影。

所以在她沒有敞開心扉，真正接納自己的時候，他不會在冒然做出不合宜的舉動……

至少明麵上不會。

換好藥，趁著天色沒有暗透，顧青鸞拿了巾子和新衣服，準備去湖邊擦身。

誰知一拿起來衣服，掉出來一塊薄薄的布料，撿起一看，登時紅了臉。

再扒拉一下，還有褻褲。

手中布料絲滑，不用想也知道他那一兩去哪兒了。

這男人，就不能不那麼細心，細心的簡直讓人難為情。

顧青鸞抱著衣服路過容九淵時，耳朵都紅透了。

“我去湖邊洗澡。”

容九淵嗯了一聲，隻是叮囑她快去快回，離他遠了，不放心。

“哦。”

她抱著衣服，幾乎小跑走的。

容九淵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比夕陽還繾綣。

紫色，應該很配她吧。

顧青鸞看著容九淵是背過身的，又四處看了看沒什麼人，才輕手輕腳褪了衣服，蹲在湖邊擦身。

然後用乾巾子擦乾了身上水珠，摸起褻褲和小衣穿上。

意外的……合身……

尤其是裡衣，不大不小，剛剛好。

顧青鸞耳朵燥熱，他怎麼知道自己尺寸？

驀的，腦海中劃過幾個旖旎的片段。

她立馬以手為扇，扇了扇臉上熱度，才穿上衣服過去。

容九淵也用用她打來的水擦好身子，換了衣服，爬到了板車上。

顧青鸞在兩樹中間搭了個繩子，將二人的衣服洗了，然後又把火堆周圍清理乾淨，怕著火，才磨蹭蹭也爬上板車。

板車不大，將將夠兩人平躺，誰一動，都會碰著另一個人。

顧青鸞不自在的翻了個身子，背對著他。

一枕清風明月，半山孤絕煙霞。

顧青鸞望著天邊最後的紅色薄霧，忽覺山中寧靜，歲月安穩。

“容九淵……”她輕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