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馬車暗,暗的顧青鸞隻能看清容九淵的一身白袍,像是落在黑岩上的雪,又似揉碎在墨裡的顧,讓人很想去摸一摸,碰一碰。
於是她就真伸出了手,抓住了那片顧。
“醒了?”
容九淵感覺衣服被拽,才注意到她醒了,關心道:“身體怎麼樣?”
“熱。”顧青鸞就回了一個字。
容九淵知道她熱是因為藥效的原因,安撫道:“彆擔心,許老已經在家等著我們了,定會解了你的毒。”
他在說話,薄唇張張合合,喉結隨著他的話語微微震動,顧青鸞忽然抬手,溫熱的指尖覆在了鋒利的喉結之上。
容九淵瞳色微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彆鬨!”
他的手是涼的,如深山中的一捧溪水,澆散她手心的燥熱。
於是她反握住了他的手,說:“容九淵,我熱,你身上是涼的,讓我抱一抱好不好?”
“……不行,你忍忍,我們馬上就回府了。”
“可是我忍不住……”
“忍不住?我可以幫你,再打暈你一次,如何?”
容九淵說是這麼說,但是卻沒有真打暈她。
藥效不是說她暈了就不在,顧青鸞體質弱,方才已經昏迷過了一次,才會讓藥效堆積的如此厲害。
再昏迷一次,怕是許老都解不了。
不過他剛剛語氣故意很凶,凶的讓顧青鸞意識清醒了一瞬,乖乖的鬆開他,去馬車一角蜷縮著。
她心想,就忍忍,忍忍就好了,又不是沒忍過,一會兒就到家了,一會兒許老就會幫她解了毒。
嘀嘀咕咕,自我安慰。
可惜她不知情.欲湧上來的時候,就像潮水瘋漲,衝刷著她脆弱的理智,勾起了先前的那個旖旎的夢。
那翻滾的畫麵隻是在腦海裡輕輕一閃,顧青鸞就感覺整個人被點燃了。
口乾舌燥,神經緊繃。
顧青鸞忽然覺得他的每一寸肌膚,都是她渴望的那捧溪水,能澆滅她體內洶湧的熱意。
理智的弦,終究是斷了。
她在暗色中摸索著,顫顫巍巍的攀上了他的頸項,嗚咽著說:“容九淵,我忍不住,我想要你……”
容九淵胸腔猛地一震,似乎聽到有人在心門外敲門,急急的想要闖進來。
他用最後的理智,把她從身上扯下來,音色是從未有過的低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溫氏下得藥,不是那種烈性的。
相反,是慢性的,迷心智的,更自然些的,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是中了藥。
所以容九淵知道,她現在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藥欲催使,不是本心。
她糊塗,他不能。
他應該把她捆起來。
可是偏偏,唇上一軟,那女人不知死活的吻上來。
“容九淵,容九淵……”
她喊著他,旖旎的聲音像是在溪水裡浸泡過,令人從心底感覺潮濕一片。
容九淵呼吸漸濃,整個人如被點穴般僵住。
待反應過來,這女人已經極其得寸進尺,跨坐在他的腰間,拉扯他的腰封。
容九淵單手就控製住了她的雙手,按在木板之上,掐著她的下巴,故作語氣凶狠,“顧青鸞,不要招惹我!”
“我不是你那些可有可無的小倌,亦或者是你可以隨意玩弄拋棄的男人。你若是招惹了我,又繼續水性楊花,那麼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這麼赤.裸威脅的話,擱平日的顧青鸞早就跑八百裡遠了,可是現在,她哪裡能聽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