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青鸞從淩亂的思緒中回神時,容九淵已經走遠了,青色背影像是沉默的古柏,讓人看不透。
如詩和如畫走來,麵麵相覷,“郡主,咱們還去蘭居嗎?”
顧青鸞看著如詩捧著的禮物匣子,搖頭,“我乏了,如詩幫我送去吧。”
“是。”
回到風清軒,顧青鸞聽到了早蟬在樹葉中的呻,吟,抬頭望去,一抹黑色身影掛在樹杈上麵,閉目養神。
“如風。”
她喚了一聲,如風立馬一個輕跳,落在了她的麵前,“郡主有何吩咐?”
“去查查昨日正午,春風茶館的隔壁有沒有人?”
……
蘭居裡,容九淵看著如詩放在桌子上一匣子的寶石玉珠,沉默良久。
陸行川雖然信任他,但仍是不信任顧青鸞,即便他說了顧青鸞傾慕於自己,唯命是從,但陸行川似乎仍有疑慮。
所以才會借口回來,藏在暗處,觀看他們的相處方式。
不得已,為了證明顧青鸞心悅他,確實聽話,他才抱了她……
陸行川信了,可是容九淵現在卻心緒沉重。
因為剛才在涼亭,顧青鸞聽到他質疑春風茶樓的對話,第一時間隻容著撇清自己的嫌疑,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事。
那就是正常人第一時間聽到有人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應該是先懷疑,或者生氣,被人跟蹤監視。
而顧青鸞沒有,為什麼呢?
因為她早知道,如詩一直都是他的人,所以理所應當的排除掉了如詩,認為自己誆她,明目張膽的撒謊。
容九淵當時認真的將顧青鸞每一處細微的表情儘收眼底,所以看到了她眼中一瞬的閃躲。
看到了她倒水時,指尖一瞬的微顫。
若是她當真什麼都不知道,該是詫異懵懂的,而不是眼裡藏著慌亂。
他早該察覺的,一直往蘭居來的都是如詩,每次顧青鸞出去後,都會讓如詩給自己送東西,說是順帶。
如此行為,像是故意讓如詩來透露行蹤一樣。
隻是容九淵不明白,她的消息從哪裡得知的,為什麼要接近自己,又為什麼放任如詩將她的一言一行都報給他……
她……到底在謀算什麼?
如詩看著大人一直望著匣子出神,輕輕出聲,“大人,這匣子有什麼問題嗎?”
容九淵看如詩一臉單純,想來她還沒有發現,顧青鸞已經知道了她。
猶豫了下,他也沒說,“沒有,這東西我用不著,你帶回去吧。”
“是。”
如詩收起了匣子,轉身離去。
顧青鸞聽說他不要,就“哦”了一聲,容九淵果然是看不上眼。
“罷了,送回庫房吧。”
如詩如畫離去,屋內安靜,腹部似乎又泛起細碎的疼意,顧青鸞喝了藥,懶洋洋的靠在榻上。
一個時辰後,如風回來了,從小二口中得知那日雅間隔壁坐了兩個公子。
一個紫衣,一個白衣,長得均是玉樹臨風,儀表非凡。
如風詳問了特征,小二說不上來,因為感覺對方氣勢過於凜冽,不敢多看。
隻記得紫衣公子腰間掛著一枚蟠螭紋玉佩,看著價值不匪。
顧青鸞聽到這,就猜出來了。
絳紫蟒紋袍,蟠螭紋玉佩,是原著中祁王的標識。
另一個白衣公子,她懶得去猜,猜出祁王就行了。
顧青鸞擺手,示意如風退下,揉了揉眉心。
看來那天祁王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