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鸞對父母親那點鶼鰈情深的佳話也是聽過幾耳朵，既然是母親留給原身的遺物，又有這寓意，她可不能給送人。

命如詩繼續放回去，又去扒拉彆的了。

丁零當啷一陣翻找，顧青鸞一拍手，“行了，就這些吧，如詩，幫我找個好看的盒子將這些裝起來。”

“是。”

等謝禮包裝好後，顧青鸞帶著如詩如畫移步蘭居。

路過花園時，忽然看見涼亭內，一抹小小的身影側對而坐。

看年齡，不過七八歲，卻穿一身老氣的碧紋錦緞衫，捧著一本書，看的似乎很入迷。

顧青鸞詫異，是十四殿下。

十四殿下來了，卻在這坐著，稍微一轉就猜到，怕是陸行川又打著十四殿下的幌子來找容九淵，然後又借口將人支開。

那這樣，她此刻就不宜去蘭居打擾。

顧青鸞猶豫片刻，提裙走向涼亭。

“臣女參見十四殿下。”

小十四瞥了一眼，聲音帶著孩童獨有的稚氣，“郡主不必多禮。”

近看，十四殿下粉雕玉琢，一雙眼睛如黑曜石一般，實在可愛的緊，這麼可愛偏繃著一張臉，故作嚴肅。

顧青鸞想捏他。

忍住。

不請自坐，托腮問：“殿下在看什麼呢？”

“論語，子張篇。”

顧青鸞咂嘴，“小小年紀，看這個不枯燥嗎？”

小十四一本正經，“老師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怎會枯燥。”

顧青鸞不信：“騙人，不枯燥你剛剛皺眉頭乾嘛？”

小十四神色一慌，“才沒有，我剛剛是遇到不解之處了。”

小孩撒謊真有趣，顧青鸞也不拆穿，問：“哪兒處？”

小十四為了掩飾隨便指了一處。

是子張篇的執德不弘，信道不篤，焉能為有？焉能為亡？

眼神一轉，她說：“若我能幫你解釋這處，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小十四聽過顧青鸞的名聲，草包一個，花癡一個，除了身份比先生高，其他根本配不上先生。

因此很篤定，“可以，但是你若解釋不上來，反過來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跟先生和……”小十四忽然住了嘴，萬一自己說了，這女人不願意賭了怎麼辦，於是急忙轉彎，“你先解釋，解釋不上來我再告訴你。”

顧青鸞想笑，“和什麼？和好，還是和離？”

小十四臉色漲紅，就是不說。

顧青鸞嘖了一聲，沒看出來啊，小十四竟然這麼喜歡容九淵。

她也不多問，指著書上說，“這篇是說執行德卻不能弘揚它，信奉道卻不篤定，這樣的人可有可無。”

小十四詫異：“沒了？”

“嗯。”

“那你輸了。”

“我怎麼就輸了，我這不是說出來了？”

“夫子說，觀其行，辨其意，事情不能執著於表麵，每一段聖賢留下來的話都藏著莫大奧妙，夫子每次都講許久的，你就講了一句，肯定是敷衍我。”

顧青鸞咂嘴，“你不懂的化繁為簡，取其精華嘛，不管，我答對了。”

她直接將小十四手中的書抽走，誰知對方急了，“大膽！”

年紀不大，氣勢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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