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鸞心底有些酸澀，將緣由說了一遍，並道：“阿澤在國子監這幾年，竟然連大哥的書法都比不上，女兒覺得他該慚愧，而不是將大哥帶到大街上，不分青紅皂白，對大哥拳打腳踢，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了，不僅說他氣量狹窄，不學無術，更是會給文臣借口彈劾父親苛待庶子，連累您一世英名。”

“爹，我知道他還小，但是也要好好管教了，阿澤跟熙兒妹妹不同，日後可是要撐起整個國公府的，如今已經十五，再這般言行無狀，日後可怎麼辦呢？”

她這話說得懇懇切切，沒有偏頗之分，頗得顧震心。

“鸞兒說得對，阿澤被你素姨縱容太過，不思進取，確實要好好管教一番。”

“嗯，爹能重視起來就好，不然，我真怕他陷在天香樓裡了。”

“什麼？”

顧震一聽天香樓，就暴跳了起來，“你說阿澤去了天香樓？”

顧青鸞捂住嘴，一副失言的樣子，“爹，我，我什麼都沒說，您不要生氣。”

顧震氣已經上來了，天香樓裡可是小倌！

要是青樓也就算了，但是堂堂一男子漢，怎可迷戀斷袖。

顧震此生極其反感龍陽之好，登時逼著顧青鸞知道什麼，通通說出來。

顧青鸞一副委屈的樣子，“爹，阿澤央過我不能說的，不然以後，阿澤也會和熙兒妹妹一樣，認為我不疼愛他們，疏遠於我，埋怨於我的。”

“怎會，你為她姐弟二人，操心至此，父親都明白，鸞兒，你瞞著為父不說，才真真是害了他們。”

話都烘托到這兒了，顧青鸞這才順著杆兒下，將顧澤常去天香樓，還最喜歡哪兒個小倌，通通抖了個底朝光。

除了天香樓，還有環翠樓，京城各大酒肉場所，他都是常客，仗著國公爺嫡子身份，誰敢去告狀。

顧震常在臨安駐紮，關心不夠，是以從未想過每次聽話乖巧的兒子，私下裡作風竟然敗壞至此！

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把那逆子逮過來，一頓家法伺候。

顧青鸞猜顧澤最近一段日子，怕是不能去國子監作妖了，適時起身告辭。

走時聽父親都是在規劃都顧澤的管教，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爹，大哥第一次去國子監就得了書法大賽第一名，可見平日在鄉下沒有懈怠，勤奮刻苦。”

“我聽青禾說過，他們在鄉下過得艱苦，紙筆都買不起，大哥為了練字，都是拿樹枝在地上畫的……”

“女兒覺得，您今天應該獎勵一下他，雖然庶子不能繼承大業，但是大哥優秀，日後也好幫助阿澤不是。”

顧震頓住，看向女兒，欲言又止，最後歎氣，“為父知道了。”

顧青鸞取完藥材回去時，天邊夕陽已經沉了一半。

另一半鑲嵌在鱗次櫛比的縫隙中，散發著鹹蛋黃般的光暈，將巍峨的國公府染上老照片的味道。

顧青鸞回望一眼，放下了車簾。

回到府中，顧青鸞直奔許老那兒。

許老稀奇，“你還真弄到了這兩味藥材，甚好，甚好，我這就去給他配藥去。”

剩下沒她什麼事，就回了風清軒。

“若雨呢？”顧青鸞問。

有婢女道：“回郡主，若雨姑娘今日收拾了行李，去了空明山，說是要好好練舞去。”

難怪一回來沒看到若雨撲上來，原來是去空明山了。

前兩日她擔心容九淵，加上腳傷未愈，確實耽擱。

這次怕是會小住到參賽前夕。

顧青鸞吩咐如詩如詩備些生活用品，又特意備了了美顏的食材，讓如風送去空明山給崔嬤嬤。

送銀兩什麼的嬤嬤可不稀罕，隻能送這些。

如風領命，背著包袱，縱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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