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曜回歸第四十六日(1 / 2)

第46章 小曜回歸第四十六日

比試結束了, 這一刻紅衣青年驚豔的身姿映入南競仙台每一個人心底,終生不能散。

虞承洲手指抬了抬,掌心沾滿塵土, 一股清涼之氣從他的心臟蕩開, 流向全身。

散落的頭發在下頜處晃了晃,他眼神清明了起來。體內還有少量的魔氣在不甘咆哮,但大部分理智將魔氣壓下。

一隻白淨骨節分明的手掌向他伸來,虞承洲抬頭, 紅衣青年眼神清湛中帶著肆意瀟灑, 削瘦的身形更顯風骨。

眼前人熟悉又陌生, 他曾與對方一同睡在涼沙上仰觀星辰,又與其下水捕魚烤火。可“徐承曜”三字在他腦海裏漸漸模糊,取而代之是他念了二十多年、與他在夢裏打鬥過無數次的“胥朝起”。

夢中的一切成了現實,他糾結了多年的結果也已經得到了答案。

他唇邊多了淺淺的笑意, 語氣不知含了多少種情感, 他低聲道:“恭迎小師祖歸來……”

他將手遞給胥朝起,由對方將他拉起。

他獨自對胥朝起行了弟子大禮,後先等對方轉身後各自下台。

胥朝起下來後,離他近的弟子們一聲也不敢吭。以往他們是同輩,眾人還能有些激動眉飛色舞的神情。今日胥朝起這“一代”身份一亮, 輩分如禦劍飛天升高, 他們是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

全場寂靜一片, 哪怕是上麵的大能也是低著頭不敢與胥朝起對視。

這時, 高台上傳來穩實有節奏的腳步聲,那位世人難見一麵的二十七境第一人正踏著天梯往下走。

白衣墨尾身影漸漸清晰, 台下弟子激動得險些暈厥下去。

他們早已憑“一代”猜出二人是師兄弟關係, 即便他們身上的歲月感相差得過大了些。

全場冷寂, 腳步聲伴隨著威壓敲在每一個人心頭。

看著這肅然的一幕,他們又不禁幻象,若掌門對著自己的師弟或許會柔和些,比如能喚一聲“師弟”。

弟子們臉都憋紅了,能近些看清掌門已是榮幸之至,可今日他們或許有機會看到掌門溫柔的一麵!

家族不得把他們今日之事寫進族譜裏?傳個百代?

溫朝夕走到胥朝起身邊時,無論是威壓還是上位者氣息均已收斂乾淨,此時的他僅是一個歡迎師弟得勝歸來的師兄。

眾目睽睽下,溫朝夕先是仔細得幫胥朝起理起了鬢發。他背對著豔陽,陰影將對方遮住,似乎在為對方擋光。

眾弟子:……

他們頭皮都麻了,這一幕實在突破了他們的想象,眼珠子都瞪直了。

溫朝夕輕笑了聲,弟子們亦是從未見過掌門如此溫柔地笑過。

溫朝夕先變了杯水看著胥朝起喝乾淨,又取出來些糕點放於對方手中讓其先墊墊胃。

如此為照顧他人的貼心之舉,弟子們即便是在你儂我儂的道侶身上都沒見過,更別說溺寵人的還是傳說中那位殺戮無數、高高在上、無論到何處都搶著有人供奉有人孝敬的溫掌門。

弟子們人都木了,大腦空白。

到最後,溫朝夕牽著人的手,將其帶離南競仙台。

弟子們心裏一顫一顫的,說酸吧,他們還不夠格。唯一的一點酸味都被方才小師祖的身姿衝得一乾二淨,甚至不少人從靈魂裏仰慕小師祖。

隻是方才掌門的寵溺還是給他們心底留下不少震撼。

大能們沒有眾弟子這般驚訝,但是他們心中的震驚也不少。

他們自然知道溫掌門有多寶貝這個師弟,也曾經調侃過若是師弟回來,溫掌門怕不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可對方數千年來,無論是肅殺、冷漠、不近人情,他們沒有見過也聽說過。劍斬萬仙,不問世事,甚至不常言語……可對上方才的柔情他們還是有一種恍惚與割裂感。

這一刻,許多大能心裏都有了打算。

這些年來他們再怎麽供奉再怎麽孝敬,溫掌門能瞥他們一眼都算好,平日想說個軟話都沒機會。

可現在不一樣了,小師祖回來了!小師祖年紀不大,性子軟又好動,這可比溫掌門好說多了!

他們儘可以尋一些年輕人喜歡之物來討好,若是能哄得小師祖高興,私下裏吹吹“枕邊風”……此言不恰。

不過若是小師祖心情好了,隨便與溫掌門說說,這可不比他們哄溫掌門一萬句有用?

如此,大能們傳下話去,讓家中子弟無論是誰見到小師祖,能捧著就捧著,能供著就供著。

以往二十七境上麵那些家族弟子的圈子可不好融,但胥朝起不知道,他已經成了所有家族弟子求著的存在。不用他融圈子,圈子主動過來追他,若他能瞥一眼,無數家族弟子都得感天謝地了。

百年大比完畢後,還有一個晚宴,用來送其它境大能離去。

在此期間,虞承洲閉關了。據聞他的心境大為提升,竟悟出了三種劍法,並一口氣衝到了元嬰修為。

然而這還未完,他的心境升了不止一點,加上他不乏丹藥靈材,修為竟繼續上漲,眼下竟馬上要破元嬰中期!

連升兩階!其中還跨了大境界,這在世間可是罕見之事。這下有人又誇讚道:“虞少宗之能,怕是世間罕見。”

然而這次虞承洲卻否認了,他平淡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許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群人比我還厲害數倍。”

“這……”旁人愣了愣。

虞承洲站在密室門口,低聲道:“人道茫茫,我不負我,唯守本心便可。”

說罷,他入了密室。

其它人看向大門,恍惚道:“我看虞少宗此次怕不是簡簡單單升了兩階,他將來應有大造化。”

*

今夜便是晚宴了,中午時分胥朝起枕在師兄腿上,師兄一邊落筆一邊低眉問他道:“那日大比的劍招是你渡雷劫所悟?”

胥朝起“嗯”了聲。

溫朝夕微微擰眉,神色有些不悅。他闔眼抿唇,那雷霆是金丹雷劫的百倍。

他將胥朝起抱起,胥朝起懶洋洋地耷拉在師兄身上。

溫朝夕沙啞道:“今後切莫動雷,可知?”

胥朝起“哼唧”了聲,表示他知道了。可這一副不上心的態度讓溫朝夕蹙眉,他低沉道:“不聽話。”

筆尖蘸著墨汁落於白皙的皮膚上,胥朝起清醒了,他開始掙紮想跑,然而一副精美絕倫舉世無雙的賞竹圖畫在了他身上。

後來溫朝夕終是不忍,畫剛一好,他就帶著胥朝起洗掉了。

胥朝起脖頸被洗得有些紅,他窩到了師兄的被子裏。

下午的陽光讓人有些困倦,他趁師兄不注意,偷偷側過身趴在牆角裏翻看話本。

話本一看就是一兩個時辰,等他看困了,話本收到了儲物袋,枕著枕頭睡去。

溫朝夕將最後一字寫完,他起身用法術屋中的光遮去,等他為對方準備好衣服又掩好被角後,這才離去。

胥朝起知道師兄下午有事,而且他的晚宴可去也可不去,不過他更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