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曜回歸第二十三日(2 / 2)

他什麽都不會,隻能光著腳站在床上把下巴搭在師兄肩上,又或者把自己掛在師兄身上一眼不眨地看著師兄縫衣。

師兄熱了,他給師兄扇扇子,又跑得很快幫師兄帶飯。

他亦是不會洗衣,師兄便將二人的一同一洗。長長的走廊下,總是能看到一個小蘿卜頭順道幫師兄收剛曬好的衣服,並殷勤地送到師兄房內。

直到後來,他七歲時,與師兄鬨了別扭,他們互相不理對方。

他的衣服又破了,這次他倔得自己縫,縫了一夜,縫得又醜,還沒縫好。

他穿著破爛的衣衫聽課,一聽就是好幾日。衣服破了就自己補,結果越來越醜。

夜裏,他眼淚吧吧縫著衣,手上被戳了好幾個洞,漸漸地他困倦地趴在桌上睡著了。

第二日,天亮了,他迷糊地睜開眼,隻見桌上原本糊成一團的衣服已經被縫得平整,並被整齊地疊好。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直直地看著衣服,麵頰埋在臂彎處拱了拱,濃密的睫毛顫了顫。

那日傍晚,他捧著衣服怯怯地站在師兄門前敲了門。

門被打開,他低著頭,小聲道:“師兄,我衣服破了……”

溫暖的氣息將他覆蓋,衣服被白淨的手指拾起,自那後他們又和好了。

胥朝起在師兄懷裏拱了拱,他看到了一旁的針線,裏麵除了細線還有一捆非常粗的紅線。

他伸長胳臂將紅色的線都挑過來,一抬頭,師兄腰間青墨色的穗子落在了他的眼前。

他睫毛晃了晃,將手伸到師兄腰間。

就在他的手碰到師兄玉帶的一瞬,白淨的手掌被有力的大手握住,氣氛好像有些凝固了。

胥朝起眨了眨眼,他盯著師兄浮現青筋的手背。不知從何時起,師兄每次碰他都要隔著衣服,這次師兄竟忽略了外在,直接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就好像……怕他做什麽事一樣。

胥朝起不解,好看的鳳眸映上了燭光。因他仰著脖子,聲音有些啞:“師兄,我想要玉佩。”

空氣有一瞬的寂靜,師兄斂下眼眸,單手將腰間玉佩卸下,送到小曜手中。

胥朝起拿到玉佩,他狐疑地環視四周,最終將心收回,把目光放到了玉佩上。

玉佩是塊白玉,無論是成色還是雕工都是世間一絕,上麵附著著他看不透的靈氣。上麵的繩結與下麵的穗子是青墨色的,即好看也顯沉穩。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將白玉拆下,自己取來明豔的赤紅色開始串接起來。

這種赤紅色是他衣衫常用的顏色,與師兄的衣服配在一起,不顯突兀,反而會把人襯得年輕幾歲。

他自小對與針線有關之物一竅不通,莫說是打個結編個穗子,他就連串個珠子都得串半天。

他趴在師兄腿上,將線與剪子拿到跟前,認認真真地琢磨著。

燭影下,腿上之人忙活了許久,溫朝夕早已將衣服縫好。他想了想,索性取出一本古書看了起來。

懷中人不一會兒低下頭湊近紅線,大手隔著衣衫將他的額頭扶起,避免傷了眼睛。

胥朝起動不動就將紅線給編亂了,隻能重來。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做穗子,哪怕穗子有一點不齊,他都扔掉重做。

夜色漸深,窗外涼了起來。

溫朝夕翻了一頁書,淺淺蹙眉,他撫上懷中人的發梢,也看到了小曜身上的倦色。

就在他想讓人睡去時,懷中人突然興奮了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拾起腰,半跪在床上,將腦袋朝溫朝夕腰間湊去。

溫朝夕呼吸亂了一瞬,儘管他沒動,渾身上下卻已繃緊了。

腰間暖暖的一團愈發近,儘管隔著繁重的衣袍,溫朝夕好似仍能感受到小曜每一次暖熱的呼吸。

他身體堅如磐石,垂眸看著小曜認真地將自己編了半個多時辰的玉佩係在了他腰間。

“師兄……”胥朝起看向玉佩與師兄的衣衫,二者很是相配。他周圍漫著一片歡喜之氣。

溫朝夕聽著喚聲,他也看向腰間。這時他才恍然察覺到,原來懷中人忙活這麽久是為了他。

粗糙的手指拂過繩結,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少年時身邊人對針線的厭倦與抗拒。

他靜靜地看著赤紅的穗子,這顏色如他身旁的青年一般明豔。指腹撚上紅穗,果然,帶著熱意,如青年的朝氣。

他沉寂著,垂下的雙眸久久未抬起。

胥朝起感受到空氣有些不自在,好似無窮無儘的靈力將他包裹,讓他有些逃不開。

他抬了抬眸子,卻聽師兄道:“夜深了,小曜快快睡去。”

胥朝起的確有些困了,他睜著朦朧的雙眼環顧四周,忽然躺了下來,困倦地翻了身,揪住了師兄的衣袖。

“不了,太困了,我今日睡師兄房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