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曜回歸第十九日(1 / 2)

第19章 小曜回歸第十九日

祥雲由低至高,穿入雲層。漸漸地,台下的弟子也看不見了。

祥雲壓過眾片雲彩,直到停下時,已比眾大境主的雲彩還要十丈。天空突現一條金色的天梯虛影,自極高之處的龐大祥雲向下延伸,一直到溫掌門腳下的祥雲處停下。

眾大能皆俯首躬身,一前一後兩個人影向天上走去,其中一人腳步輕快,一人腳步沉穩。

眾大能察覺到不對,不少人瞬間抬起頭。在他們的瞳孔裏,隻見那傳說中孤身一人住了萬年仙宮、凜若冰霜端莊嚴肅之人此時竟難見地溫和。

他仿佛收斂了氣息,如普通人一般緩步走在天梯上。

長長的墨色衣擺落於地,在他身旁有一青年,那人一身紅衣,看起來年齡極小,帶著鮮活的生氣,走路也快許多。

溫掌門身邊少能見人,除了那日為數不多的十來個大能見過胥朝起被掌門特殊對待以外,雲彩之上的大多數大能也是第一次看見此青年。

隻見那青年腿長腰細,一頭墨發如絲綢般順滑。縱使人們離得遠,他們也能看到青年笑著湊近掌門,無意中回眸一瞥,額前碎發輕搖,白皙的麵龐上眼若星辰,唇紅齒白。

僅是一眼,他們便看出了此青年有多貌美。

更別說,即便麵臨這二十七第一人物,青年竟絲毫畏懼也沒有,反而極好地,將自己最大的美完整地展現給溫掌門。

青年果真是有本事之人,像溫掌門這種萬年梨樹也被他迷住了,竟難得為他停下腳步為他整理碎發。

一些人內心蕩漾。

最上麵雲彩的幾位境主始終低頭老老實實,最下麵的雲彩則是看不到,也無從評判。

中間卻有幾個人多了些心思,他們沒有張口,而是用極為**,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思緒傳音。

“這小美人看起來瘦,腰又細,修為又不怎麽高,怕是晚上被折騰得不行吧?”

“就衝著這張臉,要是哭起來,溫掌門怕是恨不得將他睡死。”

兩人剛笑,磅礴的威壓降臨,仿佛天塌下來直接將他們壓得跪在地上。

二人渾身發冷,還未待他們思索時,隻聽無數大大小小“嘎吱”聲,他們徑直倒了下去。

冷冽的靈氣化作一雙無形的大手離開,地上二人因疼痛而麻木,他們方才仿佛被人捏住,此時骨頭全碎了。

天梯上,溫朝夕停住腳步,雙目深邃向後望去。

胥朝起見狀也停了下來,他疑惑地向後看了看:“怎麽了?師兄?”

師兄摸著他的腦袋,眼神未變,卻笑著向上抬了抬,看向更遠處仙山上的樹林。

“無事,隻是看到碧軟花開了,便想著碧軟果也能吃了。”

“碧軟果是何物?”胥朝起雙眸水潤地仰視著師兄。

師兄笑著帶他一同轉身,上天梯:“按如今時節,碧軟果應早就被摘好,放在了上麵了,小曜應當會喜歡吃。”

“哦?”胥朝起笑眼彎彎,他不經意間又回望了一眼。隻是與師兄不同的是,他回望的不是雲彩。

瞳孔映上了一片又一片厚實的雲,遮住了他的視野。

可假如這些雲散去,下麵不偏不倚,正巧是鬥法台。

他笑意未減,收回目光,看似是不經意的一瞥,或許心底早就有了打算。

雲彩上,西境境主瞧著跪倒在下麵的二人,嗤笑了聲,真是蠢笨。有什麽心思憋著不行,還非得與身旁之人傳音?

這種小伎倆,就他這種修為也是一探便知,更別提威壓遍及南競仙台每一處的溫掌門。

他甚不在意地剛準備轉過身,卻在望向鬥法台時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兒一直讓他幫忙提攜一叫徐起的畫符青年,當時他並不認識此人。可就在幾天後,眾大能齊聚,溫掌門也來了。

那一晚,天上燃了一隻凰鳥,當時身旁就有人說能畫此符之人乃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甚至久不管世事的溫掌門也罕見地為此人出了聲。

想到這兒,他心頭猛地一跳。

萬年難得一遇的畫符天才……都是萬年難得了,怎可能一時間冒這麽多?

倘若是一個人?

西境境主心跳更加厲害,笑容也洋溢在了臉上。

若是一個人,那徐起可是得了大機緣了!

怕是這小家夥也沒有想到,他小小年紀,竟可以得到溫掌門讚賞。

他突然想到,若是日後有機會可以將徐起引薦給溫掌門,即便溫掌門能提點幾句,這小子也是走了橫運,自此一飛衝天了。

西境境主心情極好,他壓著興奮躺到榻上,一旁仆從上前為他扇風。

龐大的祥雲上,胥朝起腳踩厚實的雲朵,他向前走一步,穿過了一層薄薄之物。待回過頭他才發現,原來他所穿之物乃是一結界。

結界遮住了外麵的窺視,又能從裏麵看到外麵,還能擋住大部分的風。

而在結界裏麵,又很是明亮,頭頂是萬裏無雲的天空,腳下是綿軟又不塌陷的雲朵。

正前方有一處淺卻寬的水塘,水在流動,極為清澈,上麵飄著幾片嫩綠的葉子。

水塘後是一長桌,長桌上大部分擺放著美食以及少數瓜果點綴。

胥朝起與師兄走到了長桌後的玉榻前,榻極大,即便是兩個人躺著當床也綽綽有餘。

胥朝起見狀,他坐到了榻前的腳蹬上,甚是新鮮地摸著玉榻。

“有些冰,但天熱時躺著極好。”

溫朝夕輕輕擰眉,也俯下身來看向玉床:“不過一玉榻,不及木床。”

木床是他挑上古建木所製,小曜的身體更適合睡在木床上。

一聽“木床”,某小曜深深吸了一口氣,甚是憋屈。

他抬起眸子,有氣無力道:“師兄的木床極小。”

溫朝夕微詫異,他挑眉:“一丈半還小?”

胥朝起的神情有些扭曲,他小聲嗡嗡道:“人常言,兔都有三窟。我總不能一困就回我房中睡去?可咱們的住處,隻有我房中有大床。我有時想留在師兄房中,下宮的床小得隻能睡上一人,上宮更是空蕩蕩地連張床都沒有,隻能睡蒲團。”

他說著說著,忽然察覺到了不對,逼近師兄,與師兄雙眼對視:“師兄難不成多年沒有睡過覺?”

二人雙眼挨得極近,翹起的睫毛險些擦上。

胥朝起試圖看清師兄的眼神,可那雙眼睛深沉又渾濁,即便眼眸未動,他也看不懂。

“師兄……”他低喃。灼熱的氣息散開,嘴唇險些蹭上了對方的下巴。

師兄離開了他,直起了腰,高大的陰影也將他遮住。

淺笑從頭頂傳來,聲音微啞:“小曜不要亂想,師兄隻是習慣打坐。”

胥朝起眼眸抬了抬,他遲疑:“可是即便是修道之人,哪怕修為再高,最少也得十年睡一覺,否則易魔怔。若是百年不睡,渡劫也會不易。”

他的腦袋被摸了摸,師兄語氣如常淺雅:“師兄有睡。”

胥朝起本想說自己不信,哪知師兄下一句道:“再過不久上下兩宮便會換上新木床。”

胥朝起想了想,鬆口了。

往事已成定局,若是日後師兄能按時睡,也是一件好事。

他們坐在了榻上,胥朝起喜歡踩著腳蹬靠在師兄身上。

師兄將一盤果子拿到跟前,道:“這便是碧軟果了。”

胥朝起瞧了一眼果子,果子外麵有一層碧色的皮,隻是這皮生得奇怪,硬生生粘在了果肉上。而這果皮又有毒,定不能將其打開後直接啃,而是得將果肉剝出,一點皮都不能沾。

這果皮也是能折磨人,有的地方硬有的地方軟,若是力道弄不好,怕是整個果子會被捏爛,果皮和果肉混在一起,整個果子也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