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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林拎著酒瓶子猛地站起身,然後來到窗前,以他的性格原本就覺得虧欠人家李家。(沒有李家父女就沒有他的今天,可是他卻得讓人家看著自己的海山建設再次易主而且前途未卜,那麼海山的上千員工怎麼辦?
這個問題就如同一個沉重的大山壓在他的心臟上,每每想起都十分的壓抑,甚至不能呼吸。他最怕欠人人情,可是李家父女這個人情他怕是再也還不上了。他咬著牙來到窗前,打開窗戶,夜晚還不錯,有了點涼風,然後抬頭喝酒。
他才明白今天李紅潔沒有到場的原因,那是因為人家考慮的周全,擔心如果李紅潔在場會讓他以為這是私人關係,他不會接受。所以由李存山親自出馬一個人來跟他攤牌。
無論是楚菲菲還是盧家接手海山建設必然要大換血,這是必然的,可能短期內會有過度,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如何也不會留著李存山的老人的。有一些也許會解雇後再返聘,有一些則徹底清理。
這兩者都不在乎清理員工所耗費的那點錢財。
他越想越是壓抑,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回購?之前李紅潔已經明確給他說了,她和父親決定不會回購。
也的確沒辦法回購,那麼路在何方?
他為什麼要這時候去商唐啊,這個人情讓他怎麼辦?而且他隻是大股東,李家父女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要如何處理?
他到現在都還沒找到機會正式的談論這個問題,他的想法一直都是先把自己那邊的事情有了一定眉目和底限,然後再過來談。他從小到大幾乎從未回避過什麼事情,可是這件事他卻不得不說,他自己有意的在往後拖延,能晚一點是一點。甚至他最近偶爾見到李紅潔都不自然,本來是他把人家帶出了火坑,現在則是把人家又推進了另一個火坑。
他知道人家李家父女並不是那種真正唯利是圖的商人,但他第一給不了人家金錢上的補償,第二給不了李紅潔一個家,到頭來他算什麼?
李存山也拎著酒瓶子來到窗前,站在唐林身邊,“真的很壓抑很難受是吧?其實這些年我就是這麼過的,自從小潔丈夫出事,這些年我每天都很壓抑很難受。這個世界並不以我們的意誌為轉移,滄海一粟,我們實在過於平常和平凡。那時候我經常晚上被噩夢驚醒,我經常責問自己,你賺這麼多錢到底乾什麼?你賺這麼多錢自己幾輩子都花不完,可是你老婆跟你離心離德,你的女兒身處不幸,你的家庭高分崩離析,你有錢又怎麼樣?你能買回你老婆已經不在的心還是能夠重新給女兒買到一份真正屬於她的幸福?”
“不能,全都不能。說實話我已經陷入絕境,你可能會覺得即便在這種時候我還是把生意經營的很好,擴大擴張,利潤翻番。那是因為我除了這個沒彆的可做了,我一直在做著一種準備,如果我的女兒再受到傷害,那麼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散去所有家財也要討回公道,如果正路不行我就走極端。我知道小潔的枕邊每天都放著一把匕首,我知道,我都知道……”
說到這李存山已然說不下去,仰頭喝酒,然後還嗆到了,唐林趕緊替他捶打,好不容易才緩解過來,然後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唐林沒有說話,因為他突然發現,其實人家李存山比他更需要發泄,那麼好吧,就今天晚上吧,就今天讓人家痛痛快快的一次發泄出來吧。
李存山拉著唐林的手重新走回到沙發旁邊,坐下,兩人麵對麵。這時候唐林帶的油炸花生米和拍黃瓜就成了搶手菜,兩人低頭吃了一陣,李存山再次抬頭,拿起紙巾擦擦嘴巴。
“所以啊,唐林,彆難受了,人生不如意十之**,活著就是要解決問題的。因為你如此內疚和難受所以我和小潔才根本不會難為你更加不會怪罪你,為什麼呢?雖然很舍不得,但是我們父女倆現在相依為命,在一起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金錢上的得失我們已經不是那麼看重。不過我們同時也可以利用手裡的金錢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你隻知道我在歐洲美洲的生意開展的很大,效益也還不錯,可是連小潔都不知道,我早已經在國外某個島國給她買了個小島,並且開了個公司,而且運作非常好。那是我給她留下的後路,我當時的想法是,如果她還不能自拔,那我隻能強行將她帶離出國了,那是最後的選擇,我寧可自己什麼都不做每天喝醫生守著她,也要保護她,也不要她再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