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變化的東西也有不變的,變化的是時間是人心是金錢,不變的是老韓的麵和牛肉。
唐林昨天剛剛吃過肉,他沒出事,嶽朵出事了。今天他自己也發誓要控製的,可是麵對老韓的拉麵和牛肉他無論如何都沒把持住,他竟然吃了兩大碗,一整盤的醬牛肉。
他喜歡吃牛肉,一直以來都喜歡,牛肉本來有很多種吃法,但現在你要問他,什麼樣的做法最好吃?
他隻會堅定的回答:老韓做的最好吃。
老韓也有點嚇著了,他也看出來唐林的情況不樂觀,如果真正出院了絕不會身後還跟著一個醫生背著一個大大的急救箱。
所以他一麵高興一麵又擔心,“唐總,慢點吃,你想啥時候吃都成,我隨時給你做……”隻是他這種題型絲毫不起作用,非但沒讓唐林慢下來停下來,等來的卻是唐林端著空碗,豪氣雲天的大喊一句:再來一碗。
那架勢頗有些武鬆喝酒上山打虎的威風。
老韓看看醫生又看看唐果和梁爽,唐果和梁爽不忍心拒絕,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麼吃過東西了,他們都很懷念,不做聲。
嶽朵本來是要阻止的,可是此情此景她能說什麼?再說昨天吃壞的又不是人家唐林而是她自己。於是她隻能稍微提醒一下,“少加點就好。”
老韓點頭下去,答應少加可端上來又是大大一晚。
這不是故意而是人情而是人心,這裡有人情在,這裡有人心在。這裡是唐林最願意回的地方,如果現在他真的可以拋下一切,那麼他唯一要回的地方就是這裡。他會跟這裡的人一起甩開膀子建設一座最了不起的保鏢學校,來實現他的理想。
現實中他不能,所以他隻能甩開腮幫子吃了兩大碗牛肉麵,一盤子醬牛肉。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他現在連草圖都拿不出來,甚至還想著把黑豹搬家。
原則上他不比征詢這裡任何人的意見,因為這是他自己的獨資公司,實際上他卻很在乎這裡每一個人的想法,甚至於老韓夫婦和黑子媽媽都在乎。
他不是個絕情的人,恰恰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感情豐富的人要比絕情的人更難做成大事,因為他們的顧慮太多牽絆太多。
飯後唐林跟飛鷹提出要上山看看。這可是個不要命的提議,幸虧他立刻解釋隻是上山散散步,隨便走走而已。
但即便如此嶽朵也要背著急救箱跟著,王天立刻站了出來,熱情的搶過了她的急救箱背著便走。
她也落得輕巧,在這裡不用她自己背。
唐林和飛鷹走在前麵,嶽朵和王天走在後邊。王天本來想跟著唐林飛鷹一起走,可是一回頭看著被遠遠甩在後邊的醫生,立刻又停了下來。
嶽朵對唐林的了解不多不少,但她對前麵個獨臂軍人卻頗為陌生。自從他們進到院子裡,獨臂軍人就隻跟唐林說過兩句話,僅有的兩句,然後就再也未開口。
“王天,你叫王天對吧,王局長的公子。”嶽朵開口問道。
“我可不是什麼公子,不過我老爸的確是王普林,其實你們叫他王黑子我更習慣些。”王天毫不在乎的回答,他對這個成熟漂亮的女醫生還是頗具好感的,至少要比對老幺的印象要好。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認為老幺就是靠著臉蛋吃飯,他是個比他老爸還要固執的人,一旦認定的事情就再也不能更改。
嶽朵很想笑,她有點喜歡這個大男孩的性格,他看起來高高的瘦瘦的黑黑的,可是眼裡卻閃爍出一種類似唐林的那種超強的自信,嘴角總是似有似無的笑著。
“你斷了一根肋骨?本來我計劃飯後給你檢查包紮一下的。你現在應該躺在床上而不是出來上山。”嶽朵本能的關心。
“斷了一根肋骨就想休息?你覺得我大師父有那麼仁慈?實話給你說吧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他就絕不會讓我休息的,每天必須保證十小時以上的訓練才行,完不成彆說睡覺連飯都不給吃!”王天臉上看不到絲毫痛苦,滿臉的青春飛揚。實際上他的臉也好不到哪去,跟電視上剛剛打完黑拳的拳手一般,反正一塊青一塊紫每一塊好地方。嶽朵之所以把他留在最後診治,就是因為這家夥身上的傷病太多了。
“你大師父?是前麵那個軍人麼?”嶽朵的興趣立刻來了,緊走兩步跟上王天的步伐,她不是故意慢的,她的身體還沒恢複,如果放在平常她怎麼也不至於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