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旁邊一間沒人的辦公室，東南海內衛清空樓層當然辦公室也不會放過，隻是房門並沒有鎖，所以黃興利推門走了進去。

裡邊是正常的辦公桌器械沙發，黃興利看起來並不那麼著急，慢慢坐到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他手裡自己提著一個太空杯，裡麵類似冰糖雪梨的飲品。他身體真的不好，隻是走了這幾步就有些喘息了。

唐林自然沒有坐，唐林想速戰速決，原則上這件事他跟九京城黃家人根本沒什麼可談，因為他不可能說實話，也不可能妥協，一切都要等到一小時20分後老頭子的手術順利結束再說！

唐林聽到外麵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是一下子湧進這麼多即便在九京城也很難見到的大人物，他的新還是緊張的。

他的確是緊張的，他緊張的時候便會站在原地，死死的，一動不動。

黃興利打開太空杯喝了一口，然後緩緩的抬起頭，“唐林，你知道黃興業將軍病危的消息發散出去什麼人回來麼？如果那種大人物來了，你讓我這個苟延殘喘的老頭子如何回答如何接待？總不能說我什麼也不知道一切都是你處理的吧？一切都由你來承擔？你做敢死隊？嗬嗬，年輕人，知道外麵的王存仁將軍為何給我這個薄麵麼？讓我單獨帶你過來？”

唐林不說話，但他心裡卻更加緊張，因為黃興利說的是實話，真來了那種級彆的人物他根本頂不住。

黃興利看他沉默自己也繼續，“因為當年是我先發現的他，是我向黃興業將軍舉薦的他。我這麼說不是說我做了一點事情就要人家回報，而是這個世界總有人情在的。我跟黃興業將軍一樣，同樣喜歡和愛惜人才。我第一眼見你便有好感，知道你是在執行黃興業將軍的命令，但是你要知道人情也要知道靈活，如果你一味胡來蠻乾，那毀掉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連裡麵的黃興業將軍也會被你的魯莽和愚忠所牽連。”

“你要清楚，黃興業將軍早已不是黃家的而是國家的。所以，現在認真回到我的問題，黃興業將軍何時來的九京城，為了什麼，何時發病住院，你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黃興業將軍絕對不是突然發病緊急手術，而是早就計劃好的特殊手術。最後黃興業將軍的病症究竟如何，幾分生幾分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一字不拉認真回答，否則……你很可能走不出這間辦公室……我不是威脅你，因為你不值得我來威脅，我隻是愛惜人才，提醒你。”

黃興利話說的已經很明白，唐林這次真的沒有頑抗到底，看起來似乎想通了什麼，他正式解答黃興利的問題。

“首長什麼時候來的九京城我不知道，我不是跟在首長身後的護衛，我是因公來公安部培訓中心做督查培訓，我接到首長電話去看首長的時候首長已經身體不舒服，然後首長做了一些安排，具體我也不知道。等我再次接到醫生通知的時候首長已經突然發作需要立即搶救，所有手續簽字都是首長清醒時候自己簽的。負責首長手術的是徐閔軍醫生，首長似乎對他很信任，還有我手裡首長的親筆信也是徐醫生進手術室前交給我的。”

說完唐林規規矩矩把懷裡的那封親筆信打開交給黃興利，黃興利接過隻是快速掃了一遍，是否是黃興業親筆他當然一看便知。

然後他臉上閃過一絲苦笑，“嗬嗬，老了，老了，一直不服老的黃興業將軍也老了，歲月無情啊。這的確是黃興業將軍親筆，我可以給你作證。隻是一個病危的老人在那種時候做出的判斷，你覺得有幾分理性？你當真要做敢死隊？年輕人，我欣賞你的忠誠和勇敢，但是你的忠誠和勇敢要用對地方才行。這麼說吧，不管手術的結果如何，最終接管這裡維持秩序發布消息處理後果的都是黃家人，你可以從中幫忙，但你絕不可能是主體，不管你知道什麼，不管你手裡有什麼，你都不是主體，明白了麼？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黃興業將軍幾分生幾分死！”

唐林沒有馬上回答，他如今才發現這個病怏怏老頭子的厲害，他不急不緩卻一步步蠶食他的聲訊空間，身體虛弱的走幾步路就會喘息，可是他卻是將他輕易逼近絕路，甚至讓他連最後反擊的勇氣都沒有。

的確，不管他手裡有什麼，不管老頭子進手術室之前跟他說了什麼，囑咐了什麼，他都不是主體，他都是外人，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