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波絕不是商唐縣的最後一根稻草,嶽青才是。雖然李平陽和吳忠在商唐的影響同樣很廣,不過這個時機無疑是對嶽青最有利的。
嶽青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年輕,如果他做了縣長那麼商唐縣未來十年都是穩定的高速發展期。
當然嶽青想要得到那個位置也沒那麼簡單,他必須跟各方麵達成一個內部共識。隻可惜計劃之外突然上麵插進來一個唐林。
眼前就是他展現能力的時候,讓唐林和楚菲菲都看清楚,商唐同樣藏龍臥虎,同樣人才輩出。最起碼他和嶽朵聯手的效果肯定不比唐林和嶽朵聯手差,甚至更好。因為他們都是本地人,威望影響都很大很廣泛,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融入。
他倆在商唐書記和縣長位置聯手將是商唐最理智也是最靠譜的選擇。所以在唐林這邊的人看來板上釘釘的事情,實際上變數卻非常之多。
唐林和楚菲菲也不是傻子,當然感覺得到嶽青撲麵而來的挑釁的意味。但兩人都是淡淡一笑根本不會在乎,兩人早就預料到商唐縣不會那麼張開懷抱毫無顧忌的熱情的迎接他們的到來的。
有些時候,對於有些官員,他自己的飯碗和利益要比什麼開發區什麼的重要多了。所以他們的出發點就是不同的,跟唐林絕對是天生注定的死對頭。
眾人落座,他們所作的桌子跟一般的桌子大有不同,這是由一個巨大樹根就地取材雕刻成的不規則根雕飯桌。
這個桌上唐林楚菲菲趙洪波嶽青李平陽吳忠嶽朵外加人武部周強。一共八個人,剛剛好,不多不少。
但這肯定是嶽青之前就是這麼安排的。反正這個桌子下麵是根雕,上麵是根據根雕走向的一整塊打磨的十分光滑精致的厚玻璃,這樣既方便用餐又不會遮擋住根雕本身的品位。
“楚總見多識廣,可否猜猜這顆大樹有多少年了?”嶽青立刻又開始賣官司,而這樣的話對於楚菲菲來說味同嚼蠟,她的確擅長應酬,可是卻不屑在這種時候跟誰強顏歡笑。她隻是跟平常一樣的安靜的笑著,像一朵夜色之中綻開的幽蘭花。
坐在那不動不說,卻獨自散發出一股股神奇的蘭花幽香。
楚菲菲不說話飯桌上自然會尷尬,畢竟她才是真正的主客。雖然這也是唐林第一次來商唐,不過相對來說這次的名頭卻是商務考察,那麼楚菲菲自然當仁不讓的拍在第一位。唐林再重要也隻能屈居之後。楚菲菲是唐林專門請來的,她不說話唐林應該站出來抵擋,可是他現在有點累也有點餓,出院以後他最好按時一日三餐,如果時間晚了身子就會變得比較虛弱。
而且這個話題很明顯又是嶽青自我吹噓的小段子,他才懶得搭理。本身他就十分反感這種自我標榜。這話要是在座的其他人說出來還好聽,可嶽青也太急於表現自己了,結果弄得好像他就是商唐的救世主一般!
這個人的確有能力也有背景的,但是現在看來最起碼過於驕傲過去表現自己了。這種事唐林年輕的時候,他20出頭的時候也常乾,所以他什麼競賽都要爭取第一。可現在他26歲,離開了部隊,早就不爭強好勝了,他骨子裡的低調開始逐漸展現,沒事的時候他絕不會提起自己。
這方麵他有充分的自知之明,他經常會問梁爽,我今天是不是又跟人說起部隊的事情?梁爽就會小近比之前說的少多了,有進步。
從心理學角度講不管是誰,都不願聽著一個人誇誇其談講述自己的過去,儘管人們往往又喜歡這樣做。
老頭子就很特彆,他很少說自己的過去,他的心胸才是真正的廣闊和闊達。他更願意說說天氣說說他大棚裡的蔬菜。
因為人家那個位置那個經曆,就是不說彆人也會知道。往往張口閉口都表現自己的人,恰恰不是一個成功的人,一種是驕傲自戀,一種則是迫切希望得到認可。尤其是得到敵人和競爭對手的認可。
所以最後出來解圍的還是嶽朵,嶽朵咧嘴笑笑,“咱們就邊吃邊談吧,反正安排的都是特色菜,今天兩位就先嘗嘗我們的本地特色。這頓飯本來安排在中午吃的,可現在都晚上了,至於這個根雕桌子還是真有故事,要是想要數清楚上麵的年輪怕是一件十分費力的事情。因為它足足有700歲了。當然這不是為了一個桌子砍掉一棵古樹。這是一棵本來就枯死多年的古樹,在胖家村村口,老龐家想要挖出樹根當柴火燒,剛好嶽副書記辦事經過,馬上給了人家1000塊錢買了下來,然後就有了現在這個特殊的桌子。不得不說嶽副書記這方麵的眼光還是很好的,見識也多。不像我,每天都悶在醫院裡,醫院外麵的事幾乎一無所知。”
唐林聽了其實很想笑,因為眼前的嶽朵跟他熟悉的那個嶽朵差距真的非常之大。他熟悉的嶽朵驕傲冷豔高傲,話不多,絕不會這麼在酒桌上虛與委蛇。如果她不是棄醫從政何必如此?
作為一個頂尖的腦外科醫生,不管是富翁土豪還是官員名流,進了醫院都要求著她吧?所以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而此時此刻他更加感受到楚菲菲說的那句,嶽中華是把自己的獨生女兒推向火炕,是專門給唐林擋子彈的。
“好吧,雖然剛剛到這裡,不過對嶽副書記的認識卻是有了極大的突破,以後咱們應該有更多時間和機會交流公事的。楚總,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楚菲菲這才點頭,“嗯,吃吧,我晚飯不吃肉,簡單的蔬菜和沙拉就可以。”儘管說這是嶽青專門安排的特色菜,不過楚菲菲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這就是她的個性,嶽青表現的很狂妄,目中無人而且眼裡對她充滿,本來她不必如此,現在卻必須如此了。不把她楚菲菲放在眼裡的人,最終的結果一定很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