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羽箭的前部,都裹著魚油球和火藥球,雖然殺傷力比普通羽箭沒增加多少,卻燒得遼國細作們焦頭爛額。
細作們的阻擊的節奏,瞬間就是一滯。
“跟我來!”趁著遼國細作忙著撲打各自身上的火焰,射過來的箭矢明顯變稀落的功夫,張帆單手持盾護住自己的身體,另外一隻手抓起火雷彈,先朝同伴手中的火把上蹭了蹭,隨即猛跑數步,奮力將火雷彈擲向縣衙的大門。
作為金牛寨的弓手,他武藝未必怎樣,膂力卻遠遠超過普通人。借著助跑之力,將一斤重的手雷,足足投出了三十步,不偏不倚,恰恰落入了遼國刺事人的戰陣當中。
“轟隆!”火雷彈爆炸,帶起數片殘破的肢體。
遼國刺事人的戰陣後半部,明顯出現了一個坍塌。凡是位於火雷彈落點附近者,無論是否受傷,都本能地向四下躲閃。
躲閃的人增加,射出來的箭矢,就越發稀疏。
而半空中,卻又更多的火雷彈,如冰雹般落下。
“轟隆!”“轟隆!”“轟隆!”……,爆炸聲接連而起,卻是其餘親兵,受到張帆的啟發,也紛紛頂著迎麵射過來的冷箭,將點燃後的手雷扔到了平原縣衙的正門口。
受這個時代的技術和工藝水平所限,黑火藥手雷(火雷彈)的威力,跟韓青上輩子在軍隊中訓練時用過的手榴彈,不可同日而語。
手雷爆炸所產生的破片,很少能超過四枚。手雷爆炸時的攻擊範圍,也不會超過兩米。然而,在絕對的數量麵前,任何缺陷都可以得到彌補。
幾乎在短短五六個彈指之內,就有七十多枚黑火藥手雷,被劉鴻帶著其他親兵,砸向了遼國刺事人頭頂。將平原縣衙大門附近,炸得濃煙滾滾,血肉橫飛!
刺事人們倉促組成的戰陣,迅速土崩瓦解。
不待硝煙散儘,張帆已經棄盾,拔刀,衝上了縣衙大門前的台階。
兩名被炸得暈頭轉向的遼國刺事人,連張帆長得什麽樣都沒看清楚,就被他雙雙砍翻在地。一名高僧打扮的刺事人,舉著戒刀試圖招架,被張帆一記撩陰腿踢在了褲襠處,慘叫著向後栽倒。
“別在扔火雷彈,當心炸到自己人!”韓青被嚇得寒毛倒豎,趕緊扯開嗓子喝令。隨即,推開保護自己的親兵,持槍也衝上了縣衙的台階。
“保護提刑,保護提刑,不要再扔火雷彈,不要再扔!”親兵們阻攔不及,隻好大叫著跟上。
剛剛點燃了二枚火雷彈的劉鴻愣了愣,趕緊把火雷彈扔到了臨近的排水溝中。隨即,高舉著鋼刀追過去,努力護住韓青的後背。
其餘將士唯恐誤傷韓青,紛紛收起了未點燃的火雷彈,停止了放箭,舉起兵器快步跟上,凡是遇到膽敢阻路的敵軍,甭管其做什麽打扮,皆亂刀砍成肉泥。
戰局變化太快,從雙方挽弓對射,到宋軍殺上台階,總計也就過了七八個呼吸功夫,站在縣衙內指揮所有刺事人的蕭摩柯,根本來不及調整戰術。
在張帆、韓青和親兵們的猛烈打擊下,刺事人們要麽主動後退,要麽被當場斬殺,根本不存在第三個選擇。
而韓青,則帶著張帆、劉鴻等弟兄們,推著刺事人的胸口繼續向前迫近。轉眼間,就從縣衙大門口,殺進了縣衙之內。
“攔住他們,攔住他們!耶律隆緒馬上就到,我大哥也馬上就能趕過來!”自詡為智計無雙的遼國南麵行人司副總管蕭摩柯,幾曾見過如此陣仗?一邊踉蹌著退向縣衙的大堂,一邊聲嘶力竭地叫嚷。
六名蕭氏的家奴,知道萬一蕭摩柯被人殺死,自己也是死路一條。咬著牙衝向韓青,試圖拖慢他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