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眸2(2 / 2)

風動紙鳶 咖啡糖精 2927 字 1個月前

好容易走到離沉靈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蕭鳶停下腳步,望著周圍或灰或紅的磚瓦,眼裏的神色十分複雜。

蕭鳶想到程閣主給自己的那隻名叫“血眸”的眼睛,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一直把那隻眼睛緊緊攥在手裏,連忙鬆開手。那隻眼睛像是舒展開一般,舒服的躺在蕭鳶的手心,像是喘氣一樣,一緊一收。

那隻眼睛被鑲嵌在一個精致的黑色底座上,上麵還點綴著幾顆紅色的瑪瑙石,看上去極其貴氣。隻不過那隻眼睛此刻竟然自己從那個底座上跳了下來,癱在了蕭鳶的掌心中。

蕭鳶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鮮活的靈器,任由它在自己掌心動作著。

過了半晌,那隻眼睛才停下了動作,緩緩睜開。那隻眼睛不像沉靈閣裏的那隻那麽駭人,而是像孩童的眼睛一般,稚氣澄澈,裏麵還閃著微亮的光。

蕭鳶看到這麽可愛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手裏拿著一隻不知是誰的眼睛,這樣乍一聽是有些讓人害怕的,但實際上那隻眼睛卻還是挺討人喜歡。

過了半天,蕭鳶才道:“弄疼你了……”

血眸看了看蕭鳶,眼睛裏閃起了光,竟然乖乖躺回了那個褐色木塊的凹槽裏,重新變成了一件像是飾品一樣的血色眼睛。

不知道這件靈器到底有沒有沉靈閣中的那一件厲害,但就算是不做靈器,放在屋子裏當擺件也很適合。

這裏乘不到什麽馬車,蕭鳶隻得自己走到一個相對於城北來說更為繁華熙攘的地方。

城北周圍的一大片幾乎都很寂靜,沒什麽聲音。蕭鳶對這裏並不是很熟,隻能憑著來時依稀的記憶隨意地走著,也算是當作一種消遣。因為即使回到酒肆,也不過是開始無謂的胡思亂想而已。

周圍已經開始漸漸出現了一些樓閣,隻是人煙還比較稀少而已。

這時,不遠處傳了一陣愉悅的調笑聲,蕭鳶聽聞有人聲,走了過去。隻見不遠處有幾個長相甜美的姑娘正拎著裝滿花或者各種顏色鮮紅的果子的竹籃,有巧手的把那些編成了漂亮的花環,姑娘們淺笑著,一派美景。

蕭鳶走上前,道:“幾位姑娘,請問這是哪裏?”

其中一個愣了一下,走上前笑道:“小姐,這裏沒有名字,但是我們知道,你進了這條街再走一陣,就能看到一間月湖樓。那裏人來人往,你若是有錢,就能搭車回去。”

蕭鳶道:“月湖樓?”

那姑娘玩笑道:“小姐,月湖樓在整個城裏都是極其有名的,你若是有興致,改日我請你進去欣賞一番。”

那姑娘身後的幾個女子掩麵笑了起來,道:“這位小姐是個姑娘,怎麽會去?”

那姑娘也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

隨即她又轉過來向蕭鳶道:“月湖樓裏麵雖然小姐可能不大喜歡,但月湖樓後有一片花園,裏麵四季都有花開。”

蕭鳶禮貌道:“多謝姑娘美意。幾位姑娘是月湖樓的……”

蕭鳶沒有把話說全,所幸那幾個姑娘也明白什麽意思,但都不介意,其中一個更是道:“我們都習慣了。”

那個方才一直和蕭鳶交談的姑娘也道:“小姐,你別看今日我姐妹幾人清閒,我們這可是剛拿這麽長時間掙的錢買通了那個管事的,這才能出來逍遙片刻,我們一會兒就得回去接客了。”

那姑娘話語中“接客”二字的語氣平常的像“吃飯”“睡覺”一樣。

蕭鳶道:“敢問幾位姑娘芳名?”

幾個女子推推搡搡,都不大好意思,那姑娘解圍道:“小姐,我這幾個姐妹們害羞,不便告訴你她們叫什麽,那就我說吧,我姓羅。”

蕭鳶頷首道:“多謝羅姑娘指路。”

羅姑娘受寵若驚,連忙躬身道:“小姐,答謝就不必了。”

蕭鳶記得沈湘曾經和自己說過,嚴星闌在很久之前就是月湖樓的女子,這幾位姑娘看上去也不是剛入月湖樓的女子,也許對嚴星闌有所耳聞。

加之之前程閣主對嚴家的一番評價。雖然蕭鳶對程閣主這個人印象不好,但也不由得開始想一步步深入了解嚴家的一些事。

蕭鳶道:“羅姑娘,你可聽說月湖樓中一個叫作嚴星闌的人?”

羅姑娘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實不相瞞,我們樓裏,大多的姑娘都沒名沒姓,隻有木槿,玉蘭這種名字,姓嚴……我好像從來沒聽說過……”

蕭鳶頓時也想到,嚴星闌這個名字一定是在她離開月湖樓,被嚴家當作失散多年的女兒之後所取的名字,之前叫什麽自然沒人知道。要是無名無姓的,那就更不好找了。

可羅姑娘身後的那個姑娘卻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搭上羅姑娘的肩膀,道:“咱們月湖樓不是有一個贖身離開的姑娘嗎?是不是那位?”

聽這個經歷,和嚴星闌的的確很吻合。蕭鳶連忙追問道:“很有可能是。你可否為我講一下你口中這位贖身離開的姑娘是一個怎樣的人?”

羅姑娘道:“她說的那個姑娘在月湖樓裏叫‘遙芳仙’,是當時最受歡迎的一位,隻不過不是頭牌。”

“其實遙芳仙不是真正接客的,她的琴彈得是一絕,又因為人長的好看,有的客人一擲千金也不過是為了請她喝一杯酒,或者聽她彈一曲,再不然,用千金博美人一笑的人也不少。”

“她很少接客不是因為她有什麽特殊的,隻是因為很少有人出的起那筆錢罷了。”

蕭鳶道:“你知道這位姑娘接過哪幾位特別的客人嗎?”

羅姑娘思索了一下,道:“我不記得了……不過你剛才這麽一說那位姓嚴的小姐,我倒是真的想起來,她還真的接過一位小少爺。”

蕭鳶臉色微微一沉,嚴氏長子。

身後那個拎著裝滿花環的竹籃的一個姑娘道:“據說,遙芳仙被那公子迷的五迷三道,硬要跟著他走,真金白銀都攔不住,比信了邪還可怕。”

另一個姑娘拿起一個花環在手裏整理著,笑道:“瑾蘭,你不知道就別誤導人家小姐了。”

被喚作瑾蘭的姑娘晃著籃子裏的花環,道:“小姐,事是這麽回事,我是稍微添油加醋了一點點。不過,說是被迷的神魂顛倒的確是不至於。遙芳仙平時總是很清高,我還真沒見過她對什麽人動過心。”

“她對所有人不都是一副媚骨柳態的樣子嗎?”

蕭鳶還沒來得及再插一個問題,羅姑娘卻立刻搖頭道:“她那樣子可稱不上是媚骨柳態,最多算是一種風情而已。現在的客人們,可最是討厭那種矯揉造作的樣子了。”

瑾蘭道:“也對。不過我說句真的很公道的話,遙芳仙對男人……是不是壓根沒興趣?”

蕭鳶聽到這句話,原本還在思考問題的心緒一下子就被徹徹底底打亂了。這句話說的引人發笑,真讓人不知該如何接下半句。但蕭鳶卻不知怎的,脫口而出道:“那這位遙芳仙……莫非喜歡女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