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什麼？

還能堅持什麼？

蘇雨眠蹙眉，狠狠掐一把他的腰，無聲地警告，即便他的音量隻有他們倆能聽見，但他也不必如此旁若無人。

之前下樓去的華裔男人，很快和那位澳洲土著一起回來包廂裡，同時推進包廂裡的有一餐車的食物。

根據速度來推斷，極有可能是在盛桓提出之前就準備了的。而且準備的還是中餐。

蘇雨眠不敢吃。

盛桓卻毫無顧忌地動了餐具，幫蘇雨眠夾菜：“不是餓？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去。”

既然如此，蘇雨眠就相信盛桓，不客氣地品嘗起來。

樓下的狂暴不絕於耳，比賽持續的時間略長——蘇雨眠對這個地下拳場裡拳賽的概念，就是和曾經看過的盛桓的那場比賽做對比。

而比賽的時間能拉長，原因毫無疑問在於兩位拳手實力相當。

食物再美味，蘇雨眠也覺得不香了，擔心她押注的那位拳手輸了比賽。

她都沒來得及問盛桓：“如果我們押錯輸贏，會怎樣？”

盛桓說：“你應該問，我們拿去押的賭注是什麼。”

蘇雨眠：“……是什麼？”

盛桓朝帷幕瞥去一眼，眼神略微冷，轉回來蘇雨眠臉上時又恢複如常：“我猜，如果我們押輸了，我就得上場打比賽。”

這一句話，盛桓並未放低音量。

樓下也恰巧處於喧鬨的中斷點。

於是蘇雨眠非常肯定，帷幕後的那位大佬，必然聽見了盛桓的話。

盛桓也分明是有意讓那位大佬聽見的。

蘇雨眠聞言，甚至連“如果你上場打比賽，贏的把握有多大”都不想問盛桓，畢竟最好的選擇是不打。

彆說盛桓早就不打拳了。那段視頻裡的盛桓，肯定是處於他實力的巔峰期，仍舊在贏的情況下被對手揍成那副鬼樣子，現在的盛桓隻會更吃虧。

何況這個地下拳場的規則，和正常比賽明顯不一樣，根本就是在玩命。

盛桓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蘇圈圈，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覺得你老公今天如果上場打比賽，會輸。”

蘇雨眠給他留點麵子，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模棱兩可地說：“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我也不想為你膽戰心驚的。能不打當然不打。”

盛桓難得地沒有自吹自擂，主動承認道：“如今的我去打比賽，確實會輸。”

他的音量又沒有刻意放低，但也沒有因為樓下的喧嘩而有意提高，以一種很平常的狀態說：“我以前能贏，真正仰仗的不是我的實力，而是我不怕死。或者更準確來講……”

他稍加一頓，握住蘇雨眠的手：“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死亡，才是我的追求。”

蘇雨眠的指尖輕顫，顫動著往盛桓的手掌蜷了蜷。

“現在不一樣了，”盛桓的嘴角朝她勾出一抹安撫的弧度，“因為太幸福，因為我怕死，所以我有顧忌，反而贏不了。”

蘇雨眠隨之勾唇：“我想起一句話？”

“什麼？”

“苦難成就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