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最後，蘇雨眠都打嗬欠了，但還是沒忘記采訪盛桓：“怎樣？被蒙在鼓裡的工具人，現在你作何感想？”

盛桓沉默，許久未予回應。

持續的安靜令蘇雨眠困意都消散了，觀察盛桓的表情。

開車中的盛桓留給她的側臉，彰顯出他的凝重和若有所思。

蘇雨眠心頭咯噔，有點擔心他自己消化負麵情緒，躑躅著要開口講點什麼。

卻聽盛桓征詢她的意見：“要不找個時間，我把姓改掉吧。”

蘇雨眠：“……要改成什麼？”

盛桓：“還能改成什麼？”

蘇雨眠：“……”

盛桓撥冗瞟見了她一言難儘的表情，稍抬眉梢：“怎麼？你不喜歡？”

蘇雨眠實話實說：“……‘柳桓’也太難聽了。”

盛桓嗤笑：“再難聽，我也是你老公。”

蘇雨眠冒死道：“不，我堅決不嫁給叫‘柳桓’的男人。”

“嘖，”盛桓放話，“蘇圈圈，這種時候你再作也沒用。我就算叫‘狗蛋’，你也隻能是我老婆。”

蘇雨眠：“……狗蛋這個名字不錯，要不你就改叫‘柳狗蛋’吧，這個我可以接受。”

盛桓：“……”

蘇雨眠忍俊不禁，暗暗發笑，心情愉悅地用充飽電的手機處理了幾條消息。

主要是給Mia和莫立風報平安，安兩人的心，也對兩人今次對她和盛桓的幫助，表示感激。

蘇雨眠比較意外的是，之前歐鷗發給她的一條關心的消息，現在她剛剛看見。

【蘇蘇，你是要嚇死我？和我生活在一個次元嗎？炸彈都整出來了？】

她今天身上發生的事情，可一句沒跟歐鷗提過。Mia和莫立風透露給歐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蘇雨眠打趣問：【你是有千裡眼？還是你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

歐鷗這會兒明顯在忙，所以蘇雨眠暫時沒等到歐鷗的回複。

不過蘇雨眠自行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意識到有可能成為歐鷗消息口的人其實還有一個——聶季朗。

蘇雨眠倒是正好還要給聶季朗發消息表達感謝。

早該發了，卻拖到現在。聶季朗必然已經通過支援隊，了解到她的情況。

聶季朗回複得很快，也非常簡潔：【嗯，平安就好】

蘇雨眠：【小叔叔還在霖舟？】

聶婧溪在看守所，距離開庭還有一段時間。

宋紅女的精神狀況出現問題，不可能再回聶家，聶季朗已經在霖舟為宋紅女安排好一家養老院，算是放宋紅女歸故裡度晚年。

方袖仍舊是聶家的人，成了一批人裡頭，唯一一個正常返回明舟市的。

至於聶季朗，蘇雨眠其實以為他也回明舟市了，但今天向他求助的時候，蘇雨眠才有此猜測。

聶季朗：【嗯，有點私事】

蘇雨眠自然沒探究他什麼私事，隻是說：【小叔叔什麼時候要回明舟了，告訴我，如果小叔叔有空，我給小叔叔踐行】

聶季朗：【我又不是以後都不來霖舟了，沒必要踐行。如果雨眠認為以後沒再打算和我這個親戚聯係，那可以踐行】

蘇雨眠：【我如果現在說，以後都不和你這個親戚聯係了，不就成了剛利用完你就一腳踢開？】

【沒關係】

三個字仿佛自帶聶季朗的聲音，在蘇雨眠的腦海中自動播放，一如既往帶著長輩的寬厚。

蘇雨眠的手指在屏幕上方懸空半晌，最終也沒輸入半個字。

她意識到，對待聶季朗這個親戚的態度，她遠不如對待盛清儒來得果決。

盛桓的手伸在她的眼前，“噠”地打了記響指：“可以收收心了。”